的白日。
真怪。
他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沉默着,一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身体,一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那双眼睛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一样,不肯移开。护士大清早就来过了,说人这半天就能醒,他稍微休息下再来陪护,要不然等人醒了他就扛不住了。但他只是笑了笑,出言感谢护士这叁日的悉心的照顾,其他的,不愿多说。
粗略算算,他大概有将近70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睛里自是布满了红血丝。如果到了实在难受的时候,他就会趴在床边上假寐,让眼睛休息会儿。反正除了每天大清早去市区给她买她最喜欢喝的清粥,基本上不出病房的门。
“要不你上我们那儿把粥热热,她醒了刚好能喝上热粥,等会儿遇上我们轮休,那微波炉就要排队才能用得上了。”护士这几天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对他的看法也从一开始的裸奔变态变成了痴情丈夫。至于为什么称谓用的是丈夫,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小情侣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概率太小。
沉时正准备开口拒绝,但一抬头忽然看见她眼皮动了动,像是真的要醒了,便点点头,跟着她去了护士站。
热粥的时间并不长,七八分钟吧,男人抱着玻璃器皿走回病房,刚推开门就看见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正往自己这边瞧,就像平时在家一样,就像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往她床边来。
因为久不言语,突然开口的前几个会像噤声一样哑掉,所以少女只听见了后半句,“……我很高兴。”
今天的沉时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黑白的拼贴画终于有了颜色一样,不再阴暗,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那个什么都没经历过,浑身充满傲气的少年。那张空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五官的形状。
“我也很高兴。”温阮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