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
妙娘笑道:“我如何劝你,你怕是都不会听,因为我也并非是仕途中人,可爹他老人家仕宦这么久,比我可明白多了,我就求到他老人家那里了,你也知道,我和婆母关系平平,但是公公待我如亲女,我待他老人家也是如此。你是咱们家的主心骨,你若好了,咱们就都好了。”
程晏被妙娘这份用心所感动。
至于六娘和王敏行夫妇,原本打算到了江宁,会受到地方官员的热烈接待,毕竟听闻宋先时任首辅之后,想让秦劭进阁,王敏行作为秦劭的首席大弟子,当然身份不一般了。
却没想到,下了船之后,乌压压的一片人群,嘴里都在说着:“程青天,我可终于见到程青天了。真人还如此年轻,简直如天神一般。”
“可是如程青天这样的好官,却被朝廷不容。”
“呸,朝廷那些狗屁官员就知道袒护大户人家,我们小老百姓要过好日子还不是要仰仗程青天这等好官。”
……
闻言,王敏行脸色阴沉,六娘脸色也不好看。
族学
程添回到江宁之后,因为儿子程晏得势,他老人家又任多年吏部天官,上门意欲结交者不胜枚举,程添不胜烦扰,平日也只与一些江宁隐士闲坐钓鱼,时而论道。
他平日相交最多的两位,一人称光叟,一人称眉公。
光叟是治春秋的大家,昔年讲学时,门下弟子多时达千人,现在隐居秦淮河畔,大隐隐于市。眉公和程添曾经是同年,但因嫉恶如仇的性子,仕途不顺,四十二岁时,辞官归乡,平日最擅长写传奇故事,他写的传奇故事在江宁乃至整个大临都是非常火爆。
这一日光叟和眉公二人早已到河边,眉公见程添还未到,还笑道;“早听闻其子程云浮回到江宁,岸边百姓拜服,小相公怕是被绊住了脚。”
因程清程添都位极人臣,故而时人称程清为老相公,称程添为小相公。
光叟捏须:“程云浮可称一时人杰,只是权柄太过。”
就是不合自己心意的,就会被针对,但眉公不同意,他向来嫉恶如仇,遂道:“程云浮革除的可都是那些贪占百姓田亩之人,冤假错案也从不畏惧,正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故而才回江宁吧。”
二人正交谈着,只见不远处来了两人,一老一少,后面跟了两个仆从。年纪大的走路四平八稳,正含笑说着什么,年轻的人却是龙章凤姿,一幅绝佳俊相貌。
男生女相,必有贵样。
光叟眉公二人忙上前道:“小相公,这位可是令孙?”
程添难得得意道:“这位便是我长孙,单名一个倦字,去岁已是生员。”
程倦连忙向二位行礼,“后学拜见两位前辈。”
难得程倦虽然出自累世名宦之家,却没有丝毫骄矜之气,这与其父倒是不同,但这也正是因为妙娘提点的缘故,故而他内里虽然有一等傲气,但是对外非常之谦逊。
光叟不由得问了几个问题,程倦一一作答,眉公不意颔首:“此子不出十年,怕是要超过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