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些的话,还可叫我一声舅妈呢。”说罢,李媛伸手招了招站在珠帘处的李缘,伸手握住他的手,转头对苏娇道:“这是舍弟,叫李缘,过了年便十三了。”
苏娇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沾着糕点屑的指尖,斜斜的看了一眼那李缘,眉目清秀,却暗藏桀骜,眼中虽然带有戾气,但稚气未脱,远远不够深沉。
“胡伯伯刚被发现死于小树林雪地之中,胡伯母不去处理这善后的大事,怎么反倒跑我这来了。”
听到苏娇的话,李媛脸上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裙褶,淡淡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这些身后之事自有老太太和老太爷操持,我也便不去凑什么热闹了。”
李媛说的这般淡然,连装都不愿装一下,实让苏娇多看了几眼。
对于李媛,苏娇在上辈子的时候,还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据说她原本只是一个商户女,因被胡亥胁迫,无奈带着幼弟被嫁作了胡亥为妾,一年之后被扶正,成为了胡亥正妻,但上辈子让苏娇震惊的是这样的一个看上去纤细娇软的女子,竟然成为了以后经商路上人人畏惧的一只猛虎。
李媛的发迹,是在一次河北大洪之后,冲刷过后出现了成片的盐碱地,农户颗粒无收苦不堪言,李媛力排众议,掏出自己攒收的私房钱,收购农户手中的盐碱地,又雇佣农户将盐碱地全部翻新,那盐碱地下竟然藏着断根的芦苇,那芦苇成长于四五十年前,生命力旺盛,翻找泥土之后,一年春季,芦苇从盐碱地之中长出,一大片连绵千里的盐碱地就这样变成了一块好地,李媛从中赚足了银钱又在那新出的河底挖出一道深渠,两年过后,捞出密密麻麻的蚯蚓,不费一分一钱,便赚的个盆满钵满。
苏娇是佩服李媛的,她有女子柔软的心思,又有男子果断的手段,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终归也是葬身在男子的手里,香消玉殒。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李媛却是美人难过英雄关。
据说李媛在一次商路上被盗贼打劫,幸得路过的镖局相救,女子多年寂寞空无主,看到那般男子气概十足的领镖之人,便难免芳心暗许,却不想那人看中的仅只是李媛的钱财,甚至他家中还尚有妻儿。
人财两空的李媛跳河自尽,自此一代女中传奇遗憾退幕。
想到这里,苏娇看着李媛的目光便不免带上了几分同情,她放下手中的帕子,突然道:“其实我略通占卜之术,不知胡伯母可想一试?”
“噢?五姑娘竟还懂占卜之术,那我便厚着脸皮烦劳五姑娘给看看了。”
美人卜(捉虫)
伸手握着李媛的手掌,苏娇像模像样的翻看了一遍道:“胡伯母后天富贵命,多智近商,为难得的经商之人,不过……”顿了顿,苏娇继续道:“却是为男祸所累,香消玉殒不在话下……”
“噢?不知五姑娘所讲,何为男祸?”李媛收回手,暗暗的掩在宽袖之中,原本看着苏娇的温柔面容隐含几分真意。
“所谓男祸,便是那有缘无分之人,既为有缘无分便是求而不得,又何苦纠缠。”
苏娇说完,帐篷之中陷入一片寂静,过了片刻,李媛才缓过神道:“五姑娘说的甚是,既然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呢……”
李媛话中颇有深意,苏娇却是没有细听,她的目光转向那站在李媛身侧的李缘身上,后日里风光无限的李大宰相现在还是太过于稚嫩了一点。
“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姑娘……”秀珠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进来,带着极大的惊慌失措。
秀锦掀开毡子看到着急忙慌跑进来的秀珠,皱着眉头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话也说不全,姑娘好着呢。”
“哎呀,不是,不是我们姑娘……是,是六姑娘她,她……”秀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话,直把听的人也急出一身的汗。
“喝水。”将手边的茶碗递过去,秀锦看着秀珠一饮而下,总算是把气顺好了。
“彭!”的一声放下茶碗,秀珠大声道:“六姑娘被怀疑杀了胡老爷,现在就压在前边的帐篷里,就等着官府来人审问。”
“这不可能。”听到秀珠的话,苏娇皱着眉头立马否定道。
“姑娘先别急,听秀珠说完。”秀锦扶住苏娇,柔声安慰道。
秀珠顺了一口气,继续道:“听说是有人看到了昨天夜里六姑娘与胡老爷拉拉扯扯的在吵架,还听到六姑娘说要杀了胡老爷,今儿个胡老爷就被发现死在了小树林里的雪地上,而且最重要的是……”顿了顿,秀珠看了一眼苏娇道:“那插,在胡老爷肚子上的匕首套子被发现就藏在六姑娘的帐篷里,还,还沾着血呢……”
秀锦的一番话说完,苏娇久久没有说话,反倒是那李缘看着苏娇脸色苍白的模样,抿了抿唇道:“依我看,这么拙劣的陷害也就那些遮了眼的人看不透。”
“怎么说?”苏娇抬头,看向李缘。
李缘轻咳一声,将看着苏娇的视线移开,微微扭了扭身子试图转移视线往外看去,却总是不经意的用眼尾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