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锦心稍稍瞅一眼杨俊的锦袍,便能知道他身份是不低的,绝不可能是个花园侍卫。
竹青连忙掏出银子走过去要打赏,不经意间瞅到了杨俊袍角绣着的蟒,吓了一跳。打赏的那五两银子,一时不知该给还是不该给,手僵在了半空中。
闹得个满脸通红。
这误会真是闹大发了。
满园子里的宫女太监,恐怕都瞧出来杨俊的身份了。竹青思量了下,掉过头去要叫自家郡主,却被杨俊给阻止了。
“给我吧。”杨俊一点也不在乎被小郡主当成了小小的侍卫,拿过竹青手里的五两银子,反倒当成了宝,稀罕地握在了手心里,“快回去吧,好好保护你家主子。”
眼见自己抓回来的兔子,被郡主当成了宝抱在怀里,还有比这还开心的吗?就算郡主并不知道那兔子是他送的,也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杨俊不是个有功就得外露的人。
谁也不知道,这三日杨俊什么猎物都没打,一心寻找兔子去了,漫山遍野地找。也算他幸运,本着夸父追日的精神,还真被他撞着了那只耳朵处有红点点的调皮兔子。
竹青瞅了一眼少年郎,见他似乎满脸的喜色,便有些看不懂地转过身,快步跟上了前头的郡主,还时不时纳罕地反头瞧一眼那奇怪的少年。
锦心抱着怀里的兔子,哪里顾得上与竹青说话。竹青呢,好几次想开口,都被锦心专注逗弄兔子的神情给弄得开不了口。
一犹豫,主仆二人已是出了花园。
却说那杨俊,手里捂着那银子,双目灼灼地目送锦心离开,直到瞅不见了,才紧紧握住银子回自个的寝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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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哥哥,”锦心抱着那只兔子,都来不及等婢女通报,已是自己跟在婢女身后闯入了薛陌的书房,“薛哥哥,你瞧,今日我逮着这只小兔子了。”
锦心一手抓住那只兔子乱蹬的腿,一手摸着它白白的毛,开心得像一只树梢上叽叽喳喳的百灵鸟,欢叫个不停。
正在作画的薛陌,忍不丁的听到锦心的声音,手一抖,一滴墨熏染坏了那幅画。自从那日与锦心在水池独处后,一连三日薛陌都避开锦心,连陆明笠都有些不想见。
因为陆明笠老在薛陌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锦心,总让他回忆起那日身子发热,双手发烫的一幕。
今日,薛陌甚至连陆明笠找他去打猎,都拒绝了。哪里想得到,腿好了的锦心,居然会自己跑过来找他。
“你在画画呀?”锦心见薛陌对她的兔子不感兴趣,一把将兔子丢给了竹青,锦心就欢喜地上前,低头瞅起了薛陌的画,“一群大黑马在赛跑?哇,好壮观的场面,各个四蹄飞践。”
这男人画画就是跟姑娘不一样,若要锦心来画,绝对是一匹小马儿误闯进了繁花处,萌萌哒地甩着小尾巴。
“咦,这里这个黑点点是画的什么呀?”锦心歪着脑袋瞅了半天,也是没看明白,抬起脑袋直瞅薛陌,“薛哥哥,马屁股上的这个黑点点是什么呀?”
“痣。”薛陌随口胡诌了一个,甚少说谎的薛陌,紧张得手都握了起来。
“啊?马屁股上还长了个痣?”锦心突然对着薛陌的脸,笑喷了,小嘴儿抿得晚了些,口水都喷在了薛陌脸上。
锦心这一顿喷,喷得薛陌整个人愣住了。
锦心以为一本正经的薛陌不高兴了,忙掏出锦帕来,踮起脚尖擦向了薛陌的脸:“薛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笑喷了。”
个子小小的锦心,腿还没好利索,踮起脚尖来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倚靠在了薛陌身上。
薛陌习惯性地伸手揽住她身子。
锦心脸蛋上的脂粉气息,再次钻入了薛陌的鼻中。这次的芳香很是不同,有一股青草的清新感,薛陌没有出现上次的不适感。但是已经意识到锦心是个大姑娘的薛陌,自然不会再像曾经那样,随意搂抱着她。
当即抢过她正在给他擦脸的锦帕,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子,自己擦了起来。锦心见薛陌又转过头去了,还以为她脸上的脂粉气息又太浓了,将他熏跑了。
有些忐忑地立在薛陌身旁,低着小脑袋,心里琢磨着还有比这青草味更淡的脂粉么?
“你在想什么?”见一开始还叽叽喳喳的锦心,突然不说话了,薛陌问了声。
“薛哥哥,你等会儿有空闲吗?陪我出去逛一圈好不好?”锦心突然仰起小脑袋,想着薛陌横竖都不喜欢她挑的脂粉,不如带上薛陌去脂粉铺子跑一趟,让他自个挑一种好了。
“出去逛一圈?”薛陌以为锦心说的逛一圈,是指在山里头转一转,看一看风景,顶多,她再调皮地摘摘野花,捉几只蝴蝶,捞几条鱼……
他绝没想到,锦心说的出去逛一圈,指的是要去山外头的商铺。
要知道,整个行宫坐落在山里,山外还是山,要想去外面的商铺,光是骑马就得半个多时辰呢,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好几个时辰,可谓是出去一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