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在前,围着黑布,灵今不在囚车,而是坐在跟着囚车的马车内。
路途渐渐颠簸,灵今在回忆周誉嘱咐她的话。
“金谷中,女奴要打五十杀威板,但那地方都是私眷,初去时不会受罚,但若是过了刑期没有人来接,处境便完全不同。”
“如论如何,我都会来接你,可若是有万分之一的意外,你都要想办法跑出去,我在西博行宫边,买下了四座宅子,都是买给你的私宅。”
他给了灵今一个很小的印章。
“这个印章贴身带着,别外露,你不可等到半年期满,五个月内,我不来就一定要走,若有人阻你,下到奴隶差役,上到宁巳,都可杀。”
灵今不知道宁巳是谁,但听周誉的说法此人应该是淘金场的监官。
池方在另一辆马车内跟着,二人到了地方,便被交给差役,押去给监官处置。
见新犯的地方安置在谷中一块空地,空地上搭了个草棚,里头放了刑床。
她在前面,正欲跪下自报家门,上首那人却摆摆手道:“不必了,本官看过通告,你是否身上带伤?”
灵今顺着他道:“是。”
“那就先记下板子,下一个。”
就这样?灵今心道,她退到一边等池方。
“跪下通报姓名。”
池方待遇没有灵今好,但他未跪,站在那道:“池方。”
宁巳好像见惯了这种刺头,并未计较道:“初来此地,先受八十杀威板,来人,打。”
两边差役上前,将池方拖到刑床上按倒,随后扯下了他裤子。
灵今吃了一惊,心道温廷泽没有打招呼吗?她本不好意思看男子臀部,只是不可避免得瞥了一眼,却见他臀肉上有些深深浅浅的鞭痕,有几道是陈年旧伤,但大部分显然是刚打下的。
难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什么?什么情趣吗?灵今管不了他们二人的事情,只是觉得池方陪他来,还受累挨一顿板子,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差役待他准备好之后,按规矩用手中笞板先重打三记,最初几板子需要适应,池方显然吃痛,而后差役又左右有序得责打两边臀瓣,每一板都未放水,臀肉被重重压下又弹起,池方有熬刑的经验,并不收缩臀肉。
身后痛感逐渐增加,他将头埋在手臂间,喉咙里渗出些许呻吟,终于打到五十板之后,他再也忍不住疼挣了挣,差役停了板子,一人上前按住他已被打肿的臀道:“挣扎罚五板”
另一差役高举刑具,连续五下笞到他臀腿之间,那里迅速泛白隆起一条印子,池方的头猛得仰高皱眉,但很快又低下去趴好,他两边臀瓣已经在抽打下止不住颤动,灵今心道再冷傲也敌不过打屁股的痛。
剩下的板子差役加大了抽打速度,很快就打完了这顿杀威刑,差役给他提上裤子,池方受完杖倒是还能自己撑着站起来。
“你们各自回去养伤,后日上工。”
宁巳看起来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他摆了摆手结束了对新犯的处置,离开此地回自己的住所。
灵今心想我养什么伤?但不歇白不歇,她和池方一起走出去,见池方走得痛苦,她问道:“要不要扶你?”
池方道:“我是男子。”
“啊?”灵今不明所以:“怎么啦?”
池方更莫名其妙道:“王爷允许?”
“这有什么需要允许的?”灵今道:“只是扶一下。”
他未置可否,灵今才反应过来道:“大帅连男子碰你都不许?你们这是…你这样走不回去的,别拖拖拉拉了,让别人看了更不好,来吧。”
不等他回答,灵今就扶了他往犯人住的屋子走,池方也未推拒,就这样由着灵今扶他回去,到了地方灵今问道:“你带伤药了吗?”
他点头,灵今又问,“要帮你上药吗?”
池方看了她一眼,灵今才反应过来,她笑道:“啊…好像不合适,那…”
她看了看池方住的地方道:“这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住。”
她想起刚才池方问她,周誉允许她碰别人的话,心想温廷泽大概不会让他和别的男人一起住,原来他的招呼打在这种地方。
池方趴在床榻上道:“你怕也是一个人一间,在这里若有事,无论何时都可来找我商议。”
灵今点头道好,她又坐了会,察觉池方好像不是很喜欢聊天的人,于是道:“那我先走了?你当心点。”
池方颔首,目送她出门。
灵今这间屋子有四张床榻,但其中一张已有被褥。
这屋子里还有人住?周誉给她安排了同住的人吗?
灵今来时还想过此地艰苦,但看这屋子的陈设,心道果然是贵人关金丝雀之地,这里哪里像是发配,简直是避世。
她无所事事,听窗外有声音,便悄悄开了一条缝,去观察谷中的那些人。
据她看来,谷中大概有男女犯六十来人,差役十五人左右,加上宁巳和一些做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