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嫁人啊,是一辈子的事……”
许是很久不曾与人谈话,高氏这次颇有谈兴,拉着周暄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直到丫鬟来禀报,说是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姑娘过去安寝。高氏这才让她离去。
高氏身边的人办事极为妥当,选的房间清幽大方,薄被还被香熏过。因今日给高氏做寿,周暄特意早起了些,这会儿正有点困,她略一收拾,就躺下休息。
大概是因为不在熟悉的场所,她闭着眼翻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沉,一梦接着一梦。
不知道是不是高氏问起嫁人的事情,她竟梦到她一身凤冠霞帔出嫁。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清醒不过来。
她惊讶地发现,梦中的自己竟然嫁给了宋愈。梦中场景倏忽变化,一会儿是两人拜天地,一会儿是婚后闺房画眉。紧接着,竟成了宋愈面如寒冰,极为冷淡。她仿佛能感受到梦中自己笼罩在痛楚之中。
梦还在继续,他们不知为何事而争吵。他推了她一把,跌倒在地的她腹痛难忍,眼睁睁看着血从裙下流出……
她想惊叫,却叫不出来,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周暄从梦中惊醒,不顾仪态大口喘息。她拿过手帕,细细擦着额上的汗,好一会儿才从梦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走出。
她对自己说,没事,是梦,还好,只是梦。
她静了片刻,自觉面色应该恢复了几分,才扬声唤连翘进来。
连翘等丫鬟服侍她梳头,周暄还有几分呆愣,真是奇怪,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莫非她内心深处厌恶极了宋愈,连见他一次都会做噩梦?
周暄暗自庆幸,父母推拒了泾阳侯府的求婚,甚好,甚好。
梳洗罢,周暄仍恹恹的,没甚情绪,她也不想再到宾客那儿去,就叫人撑开了窗,在房中闲坐着。约莫着戏散了,宾客要离去,她才往那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