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三回来后,张氏又把今日之事重复了一遍,余老三虽说平时是个老好人,但也是个护犊子的,一听也不爽,“这么说我们榕榕,她又有几斤几两就知道瞎胡闹。”当然余老三也把事情办妥了,还与张氏道:“汪家兄弟听说我的来意,都高兴的不行,我也让他二人按了手印,明年交税的时候只管我们给三成租子就行。”
“这倒是好,只家里的房子我们就在草埔寻人做吧?”余老三道。
张氏不解,“这是为什么?”
“隔壁真姐家找的村里人做的,结果没做好,又推了重做,那不是浪费钱不是。”余老三办起事来还是很利落的,尤其是手里有了钱之后更加不慌。
几人说着吃了一大碗饭,余榕在外面散步,打算再去店里面转一下,回来休息。却看到季双儿过来,她见到余榕才道:“有件事你知不知道?”
余榕疑惑摇头,“你这没头没脑的来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季双儿急道:“钟家把在我们家原先订的酒席都取消了,钟家跟吴家的婚事怕是吹了……”
余榕当然不知道钟家跟吴家还有婚约的,不由得惊讶道,“这个又是什么缘故,我都不知道钟家跟吴家有亲事?他们若真的不好了,又有什么后果不成?”余榕跟钟家还有吴家都仅限于认识的关系,所以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但土生土长的季双儿却知道,“钟家的老太爷跟吴家的老太爷以前都是结伴上京考试的,吴家没那个命,把家资花光就回来了,到如今吴家老太爷作古都只是个秀才功名。可咱们这是江南,历来才子就多,因此吴家老太爷在本地虽说是大地主出身,但是却敦促子弟一定要考功名。而钟家老太爷会试中举,还外放了做官,但是得罪了人,就回到乡里。钟家跟吴家互相扶持,还结了姻亲。钟家小姐从临安外祖母家回来便是为了这桩亲事,谁知道这个时候生了变故。”
“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故?”余榕不解,彼时人们十分重视承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把婚姻当儿戏。
季双儿继续道:“你知道钟家治下很严格,但是钟家二房的那位夫人可是有名的大嘴巴,我爹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钟小姐怕是有大造化的,所以吴家才乖乖退了亲事。这话我只跟你说,你日后若是见着钟小姐万不可提起吴家的事情。”
余榕知道季双儿的苦心,连连点头,“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我们能说得的。天色也晚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儿我找你说话。”
季双儿转头就走了,等余榕回到家中,却看到余松回来。此次余松收货颇丰,他虽然把身上的钱都用来盘货,但这货也着实不少了。余松扒着饭,他把货运到家里来了,因为没去店里,所以这会子正看见余榕。
“妹妹回来了……”余松打了个招呼。
看余松吃的狼吞虎咽的,余榕心疼道:“哥哥慢点吃,别把胃撑坏了。”
余松这个时候才露出点少年人的样子,他笑道:“这次我去临安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只我手里的钱实在是不多,找货也多摸了一些门路。”
张氏在一旁又弄了一碗汤给余松,“慢点吃。”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家里的事情,“你爹找了人到时候要回家做房子,我们地也买了,这日子眼看要越过越好了。”
天色晚了,余榕洗完澡就准备睡觉,却发现院子里面传来极速的敲门声。余老三披着衣服起床开门,一打开门,就惊呆了,“娘,你咋来了?”余老太旁边站着的是余奉还有余二郎。
本来已经快入睡了,一家人又折腾起来,余老太哭道:“老三,这次你要不帮奉儿,他可就要被人弄死了……”余奉还是一幅忠厚老实的样子,他于心不忍拉起余老太,“奶,我的事情,您老可别扯三叔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等等,这又是怎么了?奉儿不是要去湖阳读书,怎地现在又在家了?”张氏一头雾水。
这样的事情轮不到小辈开口,余榕也静听下文。
余老太头发散了,眼圈红肿的已经看不到眼睛了,哪里有那种精明的老人样子,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前几天不是下了暴雨吗?钟家小姐的螺车陷在泥地里,正好奉儿路过帮了一把。但是天公不作美,她那个马车散了架,钟小姐又受了伤,所以奉儿就送她回去。她那样的人家我们哪里还敢肖想钟家小姐。但是,钟家小姐就要死要活的,这不,吴家可饶不了我们的。”
“我趁天黑把奉儿送过来,你们明天把他送到安阳去,钱我这里有。我老婆子求你们了……”
余奉把余老太扶着,他本来就是磊落之人,平时也通人情世故,此时更是五脏俱碎,他对张氏跟余老三道:“我一走,倒是陷钟小姐于不义之地了。明儿我去吴家负荆请罪,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
余奉十分聪明,这样的办法反而让吴家处于被动。余榕是怎么也想不到余奉竟然跟钟小姐在一起了,可不得不说,若有了钟家的资源,日后前程不差,当然余奉为人还是挺高杆的。
“三哥先到这里住下吧,奶你也住下,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