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种人在此时此刻,竟然比傅寒青还有让他想捅一刀的冲动。
可是他的枕头旁边就有一把刀,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拿出来。
终究,应翩翩哼地冷笑了一声,道:“行,你等着,早晚把你轰走。”
说完之后,他便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连串狠话可真够不怎么有智商的,实在是被这个鬼教主给气糊涂了。
池簌笑看着应翩翩,火光映在他俊朗的脸上,十分动人:“好,知道了,那你今天还是早点歇着吧。”
他站起身来,犹豫了下,帮应翩翩整理了一下被子,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池簌顿了顿,还是回过头来,认真地说:
“阿玦,你们放心,我今天和厂公坦白身份,又说了这些,不是让你答应我什么,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既然喜欢你,就该拿出诚意来,所以不愿有所隐瞒。你别有压力,夜深了,好好睡吧。”
他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意。
在池簌这个年纪,很多人都已经久经花丛,娶妻生子了,他却是第一次动心喜欢一个人,只觉珍重万分。
他不想犹疑试探,也不想争强斗胜,既然喜欢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也不后悔。
就算这份心意会被利用和鄙弃,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将决定和主导的权力交给喜欢的人,他甘心情愿。
见应翩翩闭着眼睛没再说话,池簌便微倾了身一点头作为告别,轻轻掀帘而去。
听到他在外面依稀跟梁间说了两句什么,然后脚步越去越远,应翩翩这才睁开眼来,看着黑沉沉的帐篷顶,神情中也没有了方才的烦躁与恼怒。
良久,他微微一叹,转身睡了。
第二天,应定斌便将发现七合教总舵的事情禀报给了皇上。
应翩翩特意让应定斌挑准了时机,在傅淑妃伴驾的时候要求面圣。
果然,皇上并没有让淑妃回避,她便坐在一边共同听到了这个消息,看着应定斌的眼神中,带着隐秘的自得。
傅淑妃虽然出身将门世家,却通晓文墨,见识不凡,从入宫起宠爱就长盛不衰,在宫中的时候便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甚至整理、翻阅皇上的奏章。
如今出门在外,规矩不似宫中那般森严,她的行为自然就更随意了。
因为此事,大臣们起初颇多微词,可如今淑妃入宫多年,臣子们也早已经习惯了,不再因为此事多言。原书中黎慎韫最后能够成功获得皇位,他这个母妃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应定斌所说的确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皇上龙颜大悦,重重嘉奖了他之后,又紧急将几位重臣宣了过来,一起商议此事。
应定斌将七合教总舵的具体位置写在密函中呈上,皇上看过便烧掉了。
此时人都到齐之后,他也没有说的太详细,只告诉大家,西厂打探到了一处地点,在那里发现七合教的教众往来频繁,时常聚集。他欲派人前去一探究竟,问众人有没有合适的方案与人选提议。
立刻有人建议,可以趁七合教群龙无首之际,假作把他们当成了山匪,兴兵那一带进行围剿,试探七合教的实力。
但这个提议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杨阁老说道:“陛下,依老臣看来,七合教素来不受朝廷管辖,甚至还因为惦念太祖的旧恩怀有敌意,实在不能眼看他们的势力继续壮大了,但也绝对不能激怒他们。不如趁此机会,派使者以怀柔之道施以恩典,对这些人进行拉拢分化,这才是上策。”
皇上道:“既然如此,杨阁老对这派出去的使者人选,可有想法啊?”
杨阁老道:“臣以为礼部侍郎蓝章,翰林学士孟竑、梁祁,大理寺卿阮浪都有这样的才干。”
他说完之后,犹豫片刻,还是又加上了一句:“通直散骑常侍应玦,虽性情狂放,但聪颖善言,处变机敏,又擅武艺,亦是可用之才,比前几个人……更加合适。”
应定斌已经想好了,如果没人提议应翩翩的名字,他就大肆吹嘘自家孩子一番,向皇上力荐,如果有人举荐,那正好得好好夸夸这么有眼光的人。
听到杨阁老的话,应定斌立刻说道:“不错!陛下,老臣一直认为杨阁老目光如炬,颇有识人之能,他的提议老臣也甚为认可。应玦文武双全,口才出众,加上聪慧大胆,又在老臣的言传身教之下,对陛下忠心一片,相信一定能够感化那些江湖人士。可谓是这次差事的不二人选啊!”
应定斌这一番话说的毫不脸红,而且情真意切,果然不愧天天被言官们上书弹劾“奴颜媚上”、“宦宠当行”,简直听的杨阁老都要吐了!
他是清流之首,向来看不惯阉人揽权,和应定斌几乎是见了面就掐,别人互相攻击是为了争权夺势,而他们的目的却很简单,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可是……可是谁让这太监实在养了个出众的儿子呢!只可惜了,如此美质良才,被他惯的厉害,脾气着实任性。
杨阁老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