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当个寻常百姓啊!”
傅寒青将手抽出来,总算抬起了头,韩耀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却听他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跟阿玦来往,就一直对他心存嫉恨,不怀好意,还打着他的旗号到处闯祸,很多次背着我干一些坑害他的事,是吗?”
韩耀感动的泪水不上不下地憋在眼眶中。
傅寒青讽刺地笑了笑:“你之前无数次以他的名义为恶,如今替他挡一次灾,也算是因果偿还,自己选的路,自己熬着吧。”
他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声音渐低:“谁让你活该呢。”
从公主府中出来之后,傅寒青甚至不敢回到家中,他非常害怕看见自己的父亲。
虽然在那些梦境中,傅英表面上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对于自己对待应翩翩的态度,他表面训斥,其实往往都在无意中的纵容与鼓动;当应翩翩好几次看开了想要脱身时,又是傅英劝说他回头,将他们两个人重新撮合在一起……
一切种种,都像是沉甸甸的巨石一样,压在了傅寒青的心上。
他在空荡无人的街头上漫无目的地打着转,凭借本能躲过了宵禁巡逻的官兵,不知不觉间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督主府的外面。
在应翩翩离开他回到这里之后,傅寒青曾经无数次深夜难以入眠,在附近徘徊,却又因为心中那口气咽不下去,始终没有进门去看一看他想要看的那个人。
如今想起梦中那满目缟素,想起应翩翩死后,应定斌看着他时那愤怒憎恨的面容,傅寒青再也按捺不住,从应家后墙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应翩翩所住的院子。
他们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便已是深夜,傅寒青本来想这时应翩翩应该已经睡了,但走到近处一看,对方的房中正亮着一盏纱灯,里面还隐隐有人说话。
傅寒青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应翩翩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不设防的慵懒与愉快,就像以前无数次应翩翩对他说话时的那样。
傅寒青忽然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他小心地向着窗口张望,而很幸运,应翩翩正好就站在窗边,灯光把他的身影映的很清晰,他正侧对着傅寒青,同另一个人笑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池簌。
傅寒青离的还有些远,他并没有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是看见池簌低下头来,轻轻吻住了应翩翩。
一瞬间,仿佛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傅寒青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想池簌的武功那样高,一定是他突然轻薄,应翩翩没有反应过来,应翩翩接下来就会抗拒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冲进去,保护他。
但是应翩翩并没有那样做,他只是轻微地挣了一下,随即被池簌握住双肩,也就仰起头来,接受了这个吻。
房间中温情脉脉,傅寒青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仿佛感到周围的空间变得无限大,从那间房中传出来的光,又高又远又亮,照的他脑海中混沌一片,整个世界里什么都模糊了,唯有应翩翩此时的样子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的侧脸是极美的,而且相对于正面相见时的那种明艳惊绝,当应翩翩侧对着人时,长长的羽睫只要稍垂,那俊秀的眉眼间就难免平添几分忧伤冷郁的韵味,宛若天边钩月一般让人心动。
可此时,他的脸被迫半抬起来,皎白素雅,发丝微乱,眼睫、鼻梁、嘴唇直到秀颀的肩线形成了一道曼妙如同画卷般的剪影,承受着另一个男人的入侵与占有。
傅寒青看着应翩翩双颊泛起潮红,胸口起伏加剧,直到他双手终于忍不住向后,不堪承受一样撑住了桌子,又被池簌隔过身侧握紧。
傅寒青感到一股难耐的郁燥,但更多的是绝望,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在离他远去,他像是被溺在水中不断地下沉,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安静中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的声音。
窗棂忽然喀吱一声响,是应翩翩靠在了窗台上,虚掩的窗子被他一撞,飘悠悠开了半扇,他的肩胛与脊背暴露在月光下,隔着薄薄的寝衣,让人想到白玉雕成的竹子。
傅寒青想移开视线,可他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应翩翩了,所以又忍不住站在那里,挪不动步子。
痴迷与愤恨,眷念和不甘,全都化作满腔的悔意,噬咬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