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连一块油皮都没有擦破,更加显得傅英那边凄凄惨惨,对比鲜明。
这一幕令有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日子积压的对于傅家的同情,以及对于应翩翩绝情的不满全都在此刻冒了出来,不禁说道:
“应公子,恕我直言,宣平侯跟你的父亲是生死之交,自小看着你长大,对你的疼爱和照顾大家有目共睹。虽然你们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但你也不该如此绝情啊!他刚刚可是拿命救了你,你都不来关心一下吗?”
杨棹波听闻此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位大人,傅家和应家之间的恩怨,咱们都未曾亲身经历过,也就无从置喙,还是让应大人他们自己来解决吧。”
他官职虽不算太高,但出身杨家,说话很有分量,刚才那个人立刻便不言语了。
应定斌拍了拍应翩翩的肩膀,把他护在身后,不让他说话,而是自己站出来,冲着傅英拱手深深一揖。
应定斌说道:“宣平侯,咱们恩怨分明,本公要多谢你这次救了阿玦的性命。以往那些恩怨孰是孰非,外人不懂,我也不想在此多提。但这一次你的救命之恩应定斌谨记在心
,并一定会报答于你的,你且放心吧。”
他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坦荡诚恳,又是以父亲的身份开口,让别人都说不出什么来。
傅英苦笑一声,说道:“应厂公,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当时我也没有心情想那么多,这人救了就是救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放在心上……都是命罢了。”
说完之后,傅英摇了摇头,道:“走罢。”于是有人抬了软轿过来,送他到后面的禅房中疗伤。
应翩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这时看见傅英的软轿被抬走了,他才忍不住抬起头来,深深目送,欲言又止,终究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应翩翩这神情可把应定斌给心疼坏了,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要安慰他。
应翩翩又低声道:“爹,你忘了,我装的。”
应定斌:“……”
应翩翩向来是个得寸进尺,恃宠而骄的性格,见应定斌被他给堵住了,越发喜欢逗他爹玩,笑嘻嘻地正想又说句什么,忽然一顿,说道:“什么声音?”
说话的同时,他回头一看,只见高台上那座耗费巨资,金光灿灿的巨大佛像晃动了几下,竟然歪歪斜斜地翻倒下来,紧接着步了房梁的后尘,“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众皆哗然。
好在方才因为房梁先砸了下来,人们都觉得不太安全,纷纷走出了内殿,或者起码也躲开了一段距离,所以佛像的砸落并没有导致人员伤亡。
但不管怎么说,佛诞日这样的日子,竟然接连发生意外,实在是够让人添堵的。
而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中,最倒霉的恐怕就是应定斌了。
不光宝贝儿子差点受伤,更加重要的是,这次的仪式基本上都是由他操办,那佛像更是由他令人翻新,还更换了他都撇不干净。
只怕明天一早,弹劾应定斌偷工减料、办事不利的折子就要摆满皇上的案头。
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皇上和太后都对应定斌一向宠信有加,这回的申斥责罚也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后续修复寺庙佛像的事必然还是落到他头上,这笔金钱支出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应家家底厚,也得狠狠肉疼一回。
更何况,佛寺里的梁子谁也不砸,专砸应翩翩,这话说起来可也不好听,上回五皇子府里的房梁塌了,还有传言说是天谴呢。
对此,应定斌的神色倒是很平静,说道:“虽有损失,但侥幸无人受伤,想必是佛祖仁厚,替我们挡过了这次劫难。这次本公有所疏忽,安排失当,令各位受惊了,实在惭愧,这里我来善后,今日就请诸位先行离开吧。”
可是说离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大家出了大殿之后,发现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弄得地面泥泞难行,再加上大相国寺又是建在山上,一时间车马不好上来,也只得去寺庙后面的禅房中暂时避雨。
应定斌的地位在那里摆着,此事并非他故意为之,该道歉该担责也没有推脱,人们不好怪责于他,但无不都觉得十分懊恼晦气,心里更是暗暗腹诽。
姓应的果然是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老手,你儿子平安无事了,你就说佛祖保佑,只怕今天这个差点被砸到的换做别人,你又得说这是坏事做多了上天都看不下去,遭了报应罢!
房间有限,不少女眷们都聚在了一间较为宽敞的禅房中,一边闲聊,一边等待雨停。
这个时候,王夫人却突然“啊哟”一声,摸着自己的手腕,急急说道:“我的镯子,刚才还被我戴在手上,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她的侍女说道:“夫人,是不是您刚刚上
香的时候摘下来了?”
王夫人想了片刻,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好像是的。我怕它不小心沾了香灰,特意用帕子包着放到一处座椅上了。你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