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定斌气怒之极,连连冷笑“这两拨人,一拨是想取命,另一拨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目的应该是通过救人使你们放松警惕,然后把阿玦劫走。阿玦那样的身份品貌,抓住他的好处,可是数也数不尽。”
敢动他应定斌的儿子,完全踩到了他的底线!
做出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应定斌脑海中的念头飞快地转动着,一时想到了西戎、傅家还有自己和应钧生前分别的仇敌,每一个都有可能。
正思量间,却听见有人道“厂公。”
这声音应该不近,但十分清晰,应定斌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轻盈若燕,几个起落之间,已经从林子的另一头到了他的面前。
竟是池簌匆匆赶来。
池簌的声音虽还算稳,但面色苍白,眉头深皱,衣饰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异于往日的憔悴,样子一点也不比应定斌强。
见他如此,应定斌心中反而安慰了一些,说道“阿玦的事你知道了?”
池簌匆匆一点头,说道“我方才找到了几个人,是阿玦父亲的旧部,出事是也在场,马上就到。”
池簌出宫之后,听说这件事的时间要比应定斌还稍早一些,立刻便顺着应翩翩出事的路线一路查看,只觉得五内俱焚,又急又痛,什么都顾不得了,运起轻功朝着前方直追。
但时间终究晚了太多,就算池簌轻功绝世,也不可能追的上早已经绕路而去的傅寒青等人,倒是在路上遇见了十八煞中的穆佚扬和柳朝露。
池簌曾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认出人来,停下询问,双方简单交换信息之后,立刻了然了傅英的阴谋。
池簌速度较快,早到一步,看见应定斌,便与他说明情况。
“傅英……你确定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应定斌咬牙切齿,几乎恨不得生啃了他的骨头,豁然道“我这就去宣平侯府!”
“厂公。”
池簌将他拦住,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过宣平侯府了,宣平侯夫人也正在寻人,傅英从昨晚就没有再回过府。”
应定斌一惊“你说什么?”
傅英竟然跑了?
池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让应定斌更加着急,可偏生此时,他不禁想起先前定情时,自己曾对应翩翩说过,若是应翩翩有个什么,他会好好照顾应定斌。
他一向守诺,特别是对心上人所许,可是,这诺言又怎能就这样应了!
池簌心头大恸,也不知道应翩翩眼下有没有伤着累着,受人欺负。
他勉强压住情绪,低声说道“自从佛诞日之后其实就已注定,傅家必然是无论做什么都翻不了身了。皇上对他们的处置没下,这爵位能不能保住还是另说,更何况还有大笔银两没有赔偿,傅英一定极不甘心。”
“我刚才听阿玦亲生父亲的旧部提到,傅英当年处理应将军遗物时,似乎在什么地方寄存了应家一笔财产,或许他想要除掉阿玦之后,卷走这些东西东山再起。”
应定斌心急火燎,几乎要破口大骂“这个狗娘养的,他把阿玦除去了,谁还能让他拿到这些东西?”
池簌也觉得心中焦急无比,如果不是为了跟应定斌说明情况,几乎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摇了摇头。
两人说话间,十八煞中的穆佚扬和柳朝露也已经随后策马到了。
穆佚扬正好听见了应定斌那句暴骂,便接口道“那些财物是由我们几位兄弟保管的,论理说少主不亲自到场,谁也别想拿到。可就在五年前,傅英借口先前那处存宝的地方不够安全,就转移了地点,现在就连我们都寻不到那些兄弟了,最近也正在多方查探。”
他将马在应定斌身前勒停,和柳朝露一起翻身下马。
应定斌站起来,道“二位就是……”
他的话没说完,穆佚扬和柳朝露已经直接跪了下去,冲着应定斌连磕了三个响头,应定斌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扶他们。
“二位这是做什么?”
两人站了起来,柳朝露对应定斌说道“应厂公,多谢您这些年来对我家少主视若己出,呵护备至,十八煞本是应家家臣,却因受到傅英那厮蒙蔽,对您多有误会,这些年来也不曾拜见,实在惭愧无地,还望厂公见谅!”
应定斌虽然对应翩翩百般慈爱,但实际上应厂公在京城令人闻之色变,也不是白来的,他的心胸既不宽广,脾气也不算温和。
若是在平时,见到这十八煞,应定斌一定要好好难为难为他们,忽视或者不信任自己也就罢了,怎么忍心都不来看看应翩翩呢?
但此时一来是应翩翩出了事,他看到两人的焦急神情,颇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也无心计较这些。二来再想一想,自己当年离开京城监军,将孩子放在傅家不闻不问,又何尝不是鬼迷心窍一般,怎么好再去说人家?
他叹息道“罢了,事情既已过去,二位不必放在心上,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方才说傅英存宝,也就是他真的贪了应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