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风沙的布巾,说是跟傅英一起来的,只是他不擅骑马,因此一直坐着马车,行程就慢了一些。
应翩翩听着对方说话的声音耳熟,竟是跟自己有些相像,觉得好奇,便询问起他的来历。
那人对应翩翩爱答不理的,好像颇有几分敌意,还是傅英笑着告诉应翩翩,说这人是他的一名远房侄子,只是不经常到京城来,少年时便外出游学,所以应翩翩没有怎么见过。
他又提到傅寒青跟这人的关系自小很好,这回本想让他们见一见,可惜赶不上了,还笑说应翩翩看了对方的脸,一定会吓一跳。
那人笑了笑,就把兜帽和布巾摘了,令应翩翩愕然地发现,对方的相貌竟然与自己有九分相似。
天底下竟然能有人长这么像,实在是奇事一桩,更何况应翩翩的相貌万里挑一,可并不常见。
按理说任是谁见过两个自己认识的人长得这么像,都该会当做有意思的事情提上一提,但是应翩翩跟傅寒青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过他说起过这人只言片语。
应翩翩本来就聪慧过人,再加上剧情影响和傅英长期下药的作用,他的性格也非常多疑暴躁,如此一来便不免多想。
傅英一直在说傅寒青和这人关系极好,傅寒青却在自己面前根本连提他都不提,难道是心里有鬼?更何况,这个人对待应翩翩的态度,也好像隐约带着种嫉妒和敌视的意味。
傅英说他十五岁起就外出游学,和傅寒青再也没有见过,算来正是应翩翩和傅寒青在一起之前。
傅寒青会对一个跟自己远房堂弟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吐露情意,还偏偏是在堂弟离开之后,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应翩翩毁就毁在太聪明,于是越想越是疑窦丛生,原本的好心情也彻底毁了个干净。
他也不好在傅英和那人面前直言相询,毕竟人家其实什么都没说。
傅英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没有等到傅寒青回来,陪着应翩翩吃完了饭之后便带着他那个远房侄子一起离开了,留下应翩翩一个人心事重重。
他素来不喜欢自己憋在心里胡思乱想,当晚就没睡,一直等着后半夜傅寒青回来,拿这事直接问他。
傅寒青却满脸的莫名其妙,言道根本就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傅寒青说两人不熟都成,说没见过,不就成了傅英骗人了,但傅英根本没道理这样做。
于是应翩翩反倒更加怀疑起来,接连追问,傅寒青很不耐烦,懒得和他为这种没意思的事多废话,两人说着说着便起了争执。
应翩翩觉得傅寒青对他说的话不尽不实,傅寒青则认为他疯病刚好了没一阵又犯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于是拂袖而去。
他们关系刚缓和不久,因为这件事,又闹了很长时间的矛盾。
当时还赶上应翩翩刚到军营不久,人生地不熟,傅寒青对他不理不睬,他甚至连个亲近说话的人都没有,郁结之下还大病了一场。
傅英听说他生病,又来看了他一趟,应翩翩再次提及此事,傅英却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可能就是寒青把这事忘了吧,他们孩子之间的事,我原也不是那么清楚,把他们的关系说的夸张了一些。阿玦,你也知道,寒青这人一向是粗枝大叶的,我当着那孩子的面,总不能说他们关系只是一般,对不对?”
傅寒青也在旁边,一听傅英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占了道理。
明明傅英只是为了客气随口一提,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应翩翩的事,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应翩翩自己猜疑暴躁胡思乱想,最后还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傅寒青忍不住刺了应翩翩两句,说他这场病都是自找的,而后就被傅英给喝止了。最后又是傅英费尽心思两头劝着,才让他们两人再次勉强和好。
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让应翩翩落下了心结,他原本很喜欢在军营,但来不久之后就如此不愉快,起初开启新生活的那股兴奋劲也就消下去了。
这日子左右在哪里过都是那么回事,或许真的是他脑子有病,性情不好,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当时应翩翩身在局中一叶障目,堪不破,看不清,而如今再回想,傅英这一招却是在云淡风轻不留痕的背后充满了恶意。
以傅英的精明,如何会是说错话、做错事的人呢?
他先挑拨应翩翩和傅寒青吵架,而后又极力劝两人和好,对他有什么好处?
什么都没有,无非是让应翩翩过得更加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