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经常做梦,但那又怎么样?”
池簌冷冷地说道:“把你登基为帝之后做过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黎慎韫道:“什么……咳咳……什么事?”
他那些梦断断续续的十分散碎,要讲起来可就多了,池簌问这些做什么?
黎慎韫心里想,这位来自七合教的高手,好像除了应玦,从来没有过什么其他特别在意的东西。
对了,应玦!
黎慎韫猛然醒悟,意识到了对方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但这件事他绝对不能说。
那些隐秘的、疯狂的、令人感到兴奋和无比刺激的梦境……从来都见不得天日。
黎慎韫道:“我梦到……我登基之后,提拔了傅家,平定了西戎,还将那些与我为敌的人都铲除了,黎慎礼那小子被我……”
他目光闪烁,顿时被池簌看破。
池簌什么也没说,冲着黎慎韫抬起了手。
他做出这个简单动作的瞬间,黎慎韫一下子觉得一股强悍到恐怖的力量将自己整个人都全部包围住了。
那股力量像水,又像风,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身体,让他有种即将被搓烂骨肉,团成一个圆球的感觉。
剧痛遍及周身,他如同命运主宰面前任由揉捏的泥土。
“啊!啊!!!”
黎慎韫发出了痛苦无比的惨叫,那声音几乎不似人类能够发出的嘶嚎。
外面的两名狱卒听的毛骨悚然,什么也没敢说,悄悄弓着腰跑了。
“我说,我说!”
黎慎韫双耳嗡嗡作响,不顾一切地喊道:“是应玦,你是要问应玦的事情吧?他没有死在战场上,我将他弄进了宫!”
黎慎韫的话和池簌的梦境吻合了。
池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怒意,一字字道:“说下去。”
黎慎韫就在前一刻还在想,那些梦境如此真实,一定是这些事情都是在他命中注定,只要他熬过难关,江山美人必然都能够心愿得偿,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
但此时面对着池簌那种几乎要把神魂都碾碎的威势,就连一向阴狠狂妄如他,也不敢直撄其锋芒,不禁弱了气势:“不过是些梦境而已,又何必当真……”
池簌什么也没说,目光无声扫至,黎慎韫猛然想起刚才的痛苦,嘴边几番抽搐,终究勉强挤出点笑意:“好,好,这可不是我有意挑衅,而是武安公你偏生要听,既然如此,敢不从命?我讲便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自己梦中如何想得到应翩翩,又因为要瞒着傅寒青,心有顾忌,所以几次设计不成,最后终究找到了机会,故意将傅寒青调开,设计应翩翩守城力竭之后假死,如愿将他弄进宫中的事都一一讲了出来。
黎慎韫本就是个奸险之徒,他深恨刚才池簌对他的折磨,又不敢直接报复,此时池簌既然有意要听,那么他就添油加醋,把当时的种种细节详细讲来,同时暗含恶意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
池簌面无表情地听着,双手负在背后,却已经紧握成拳,胸中气血翻腾。
上一次应翩翩被傅寒青抓走,他又气又怒,情绪激荡之下,也看到了一些隐藏剧情,为此甚至情绪失控,喝了任世风的药酒壮胆之后,跟应翩翩折腾出来了六星级的亲密度。
后来应翩翩也已经跟池簌讲过,这些都是原书中没有真正发生过的隐藏剧情,但池簌每每思及,想到这有可能会成为应翩翩的结局,他就不禁觉得不寒而栗,夜不安寝。
他不能只听应翩翩说“没关系了”、“没有发生过,以后都不会发生了”,就放下心来,将这些事情都让应翩翩去承担,因此池簌此时找到黎慎韫,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问出。
虽然约略能猜到一些,听到对方讲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原来,应翩翩那个力战而死,苦等援兵未至的悲壮结局背后,埋藏的竟然只是一名昏君的色心。
他以为他生时顶天立地,死亦无愧于心,却没想到自己求死不得,最后还要落入更深的地狱中去,被恶魔肆意折辱。
池簌心中愤慨悲怒,甚至想这时就把傅寒青那个蠢货拽过来,拎起他的衣领问一问——
你当初觉得舍私情而重大义,把应玦抛下,只为救这么一名恶毒至极的昏君时,可有想过他也只不过是利用你所谓的愚忠耍弄于你?!
幸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他也绝对不会给那些事情任何发生的机会。
黎慎韫的眼中露出恶毒神色,看见池簌的面色难看之极,几乎忘记了害怕,不由越讲越是兴奋满足。
正说到兴头上,忽冷不防又有个人从牢外大步冲入,二话不说,照着黎慎韫当面便是一拳。
黎慎韫猝不及防,甚至连动都没来得及动,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觉得面部骨骼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痛彻骨,不由一把捂住了脸,退后两步。
“谁?!”
尚未等他把捂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