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领命而去。
应翩翩邀请池簌同往,池簌乐得在众人面前好好显摆一番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避,同应翩翩一起去前厅准备迎客。
应翩翩笑道:“正好有你在,我还省得编借口了。”
当被晾了好一阵的宾客们进门之后,应翩翩粗略一打量,发现来的大多数是较为年轻一些的官员还有武将,这些都是朝中主张与西戎开战的主力。
由于皇上的态度,主和派在朝中一直是占了上风的,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实在不可谓不憋屈,而应翩翩为了不向西戎妥协,曾经在朝上跟先帝发生正面冲突的行为,赢得了这些人很大的好感与信任。
只要心中对这些情况有数,也就大致明了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了。
应翩翩心里明镜一般,面上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抱歉道:“我与武安公出去游玩刚刚回府,没想到竟然令各位大人久等了,有所怠慢,实在抱歉,各位快快请坐吧。”
此时应家的下人们已经手脚迅速地准备好了宴席,请前来的宾客们入座。
这些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也确实是颇感疲倦饥饿了,客气几句,便也入席。
应翩翩在黎慎礼登位之前便曾有恩于他,同时又被证实是公主之子,早就是一位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来到应家,也是为了摸一摸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
如今一进门,别的先没看出来,就见池簌也是一副主家的样子,含笑与应翩翩站在一起,就连这应府的下人们来往之间也俨然不将他当做外人,已经让这些宾客们心中有了想法。
——只是这想法却跟池簌盼着他们所想的不太一样。
他们都知晓,池簌本是江湖人士,一向不受拘束,会来朝中为官,乃是先帝为了拉拢七合教费尽心思所求。
七合教这么多年一直奉太祖为主,并不承认当今的朝廷,池簌来时便有不少人惊异,没想到应翩翩一出马,事情竟然就办成了。
关于此事,之前京城中一直有传闻,并且随着应翩翩名声渐大越传越是离谱。
人们都说是因为应大人容色殊艳,风流高才,将七合教从教主到底下的护法、使者、亲卫们都迷的神魂颠倒,才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最后因为武安公武功最高,力压群雄,将竞争者都打败了,才能够随同应大人一起前来京城。
而武安公对应大人的暧昧态度,似乎同样说明了传言是真。
这样的故事,民间的百姓们是最为津津乐道的了,如今他们这些为官者却心中明白,武安公也好,应大人也好,都是身份非凡、心存大志的人,岂会如此儿女情长?
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都不过是那等平民庸人才会信的流言罢了,真实的情况,只怕是七合教早就知道应大人的出身血脉,这才待他颇为不同。
否则就算他们两人之间有情,武安公也不用举止这么小心呵护,神情这么痴迷热切吧?
这,一定就是真相。
众人均觉得这样想来就一切都说得通了,越发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来的值得,看破了大秘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池簌坐在应翩翩的身边,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想他这一路走来,坎坷万分,能混到如今这样的名分实在是不易,看这些人纷纷打量着他,想必是羡慕极了,可惜自己捷足先登,他们再有什么想法也都晚了,就是要当妾都没门。
应翩翩让他们进,他们才能进,不让他们进,他们就只能在外头喝风,不想自己,以应府为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如此作想,实在让人内心充满了骄傲和满足啊。
当下,宾主尽欢,双方连连举杯劝酒。
此次上门之人,都是以恭喜应翩翩封了爵位的理由前来的,酒过三巡之后,双方一番试探,对彼此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也就都不说这些场面话了,不知不觉就谈到了西戎与大穆之间如今的形势。
“……西戎狼子野心,步步进逼,分明是贪心不足,一味容让退缩,又要忍到何时?难道要把祖宗基业都尽数断送了去,才算作罢吗?!”
说话的人是鸿胪寺卿李縯,他借着酒意一拍桌子,几乎要把心中的不满全都挑到了明处:
“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局、难处,分明就是有的人跪的久了,骨头就弯了,再也直不起来,所以故意进谗言怂恿陛下!”
他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还知道兜一兜,不要把皇上扯进去。
兵部侍郎贺潭也道:“正是如此,西戎步步蚕食,长此以往下去,就算他们一时未能攻入,国家也要危殆了。我等身为臣子,举身报国,无可推脱,只是如今有此心而身不由己,实在令人气闷。”
他瞧应翩翩一直微笑着不怎么接口,便道:“下官倒是羡慕侯爷能够前往雍州,一展抱负了。”
应翩翩摇了摇头,叹息道:“那里我早就已经去过了。”
“祥平三年,我随父母在长雄关,亲眼看见西戎攻入,生灵涂炭。”他说道,“众位可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