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惊的是这雷劫如此骇人,寻常修士想要化渡尚且困难,何况是如今被困在冰渊中的簪星。多少大拿在突破渡劫时一个不慎,不仅前功尽弃,甚至性命不保。
她如今被锁链束缚在囚牢之中,无法离开这冰台,只一点魔王元力连冰渊中的积雪都不能融化,何况是帮簪星渡劫。
这一回,簪星只能靠自己了。
雷劫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凶暴。都州大陆,仿佛所有劫云全部都汇于上空,沉沉压在头顶,誓要将苍穹压塌。
姑逢山上,宗门弟子们纷纷走出,望着天边的滚滚黑云,心惊肉跳。
“这么多劫云,我从未见过,寻常修士渡劫,不过一次一朵雷劫,哪怕是出窍突破至分神,也不过一次七朵劫云。可你们瞧瞧,这劫云少说也有数十朵,难不成这人是从筑基一次突破至大乘吗?”
“不仅如此,”另一个弟子指着远处:“还是紫色劫云!赤橙黄绿青蓝紫,紫色劫云是最凶的,这天边汇来的,可都是紫色劫云!吓死人了!”
在那些沉沉的黑云滚动间,有隐约的紫色从其中漏下,翻滚间,如紫云蛟龙,浮沉天地。
都州顾白婴受刑的五雷台,雷击也不过是青色,而就是这样的青色雷劫,几十年来,也没有一位修士能捱过四十九日。
“这么大阵仗,到底是哪位同修在此渡劫啊?咱们都州何时有这样一位天才?当初孟师姐和七师叔渡劫的时候,可也没有见到如此阵仗!”
“何止,我听说先掌门羽山圣人当初渡劫飞升时,就是这样的紫色劫云,莫非是哪位同修即将飞升了?”
血脉觉醒(3)
“拉倒吧。”有弟子适时地插嘴:“这种雷劫,怕是大乘修为也未必能渡过。若是渡劫失败,这么大的雷劫,人怕是给劈得连灰都找不着。幸好这位老兄没在咱们姑逢山,否则,几十朵紫色劫云劈下来,咱们这山头恐怕都要没了。”
殿门隔绝了外头一片吵嚷声,殿中,众人望着远处的黑云,各自心事重重。
月琴忍不住开口:“掌门,早年间的同修早已陨落,新人一辈中,未曾听说有此修为者,这会不会是魔族?”
魔族本就虎视眈眈,若再有个天才出世,对人间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是魔族也够倒霉的,”玄凌子轻咳一声:“这种劫云,我们都没信心挡得过。自魔王陨落,就算是魔界小辈中出了个天才,紫色劫云一击之下,必定丧命,何况整整数十朵。这哪是渡劫,简直就是受刑。”
月琴本想反驳,仔细一想,玄凌子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的雷劫,他们殿中几人都扛不过去,魔族又怎会讨得了好。
少阳真人负手望向远处,平静的眸中映了远处翻滚的劫云,很久很久,他才垂下眼睛,轻声道:“出世了。”
都州大地的紫色雷劫,一声又一声劈向某个地方,仿佛没有尽头。
四处藏匿的残余魔族,却在同一时候忍不住望向劫云汇聚的方向。
魔族是于至暗之地生长的族群,生来畏惧雷电。而这激荡狂暴的雷劫一声声砸下来,却让他们体内的血微微沸腾。
不是错觉。
荒沙地中巨石裸露,连绵起伏的山脉里,除了枯木和漆黑的石头,什么都没有。有守卫的魔修听见动静,也抬起头望着天边的劫云看热闹。
瞧着瞧着,他忽而感觉到耳边有水声流动,不由得一怔,低头看去,干涸已久的灵脉竟冒出一滴泉水。
魔修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魔界的灵脉,在当年魔王鬼雕棠死后,就渐渐枯竭了。两年前,枯竭的灵脉重新焕发生机,但也仅仅只是增添了一丝活气而已。但就算这一丝活气,已经足够让萎靡多年的魔界重振精神,鬼厌生正是凭借这一丝活气,才能收揽一批跟随者。
而如今,那道干涸的灵泉不知什么时候,泉眼处开始汩汩冒出清澈暗流。
暗流挟卷着纯正的魔王元力,奔涌朝前,顷刻间润湿干枯的荒地。不过短短片刻,散落在都州各地的魔族同时感觉到体内的魔王元力沸腾起来,仿佛要冲破体内而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磅礴力量。
大殿中,容椿捡起因混乱倾翻在地的瓜果,心中有些惴惴。如今鬼厌生闭关多日不见踪影,这少年行踪不定,无人知道他去往何处。倘若这时候出现混乱,她一个普通人身处此地,到底不太安全。
正想着,有魔修激动的声音传来:“灵脉!灵脉有动静!”
容椿心中一跳,起身朝外看去,汇聚在殿门口的魔修们“呼啦”一下,全都往魔界灵脉的方向跑去,伴随着激动的喊声。
“灵脉重新流动了!魔王回来了!”
“轰隆隆——”
无数紫雷自穹顶砸下,尽数劈向端坐在冰窟中的少女头顶。
不姜忍不住握紧双拳,复又重新松开,死死盯着冰渊的一角。
这紫色雷劫,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完全没有要停歇的迹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