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走到哪亮到哪。
要不然五中的校长把人看得重呢,重到下届的省状元提前被压定,好似非他莫属。
沈厌没动静,江辞自言自语补充了句:“也是,你就算掉了轻心也照样拿第一。”
……
温书梨在群里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严晟凛告诉她说,英语竞赛成绩必须是本人去老师办公室查阅才知道,看着他们在群消息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大抵被是带动了节奏,温书梨也想早点知道。
群里除去慕言言没有参加英语竞赛外,只有她和沈厌的成绩还没查出来了,他应该和她一样还没来得及。
自从沈厌进去病房之后便没出来过了,医院的门不止一个,很大可能已经走了。
点滴袋的葡萄糖即将输完,她想叫护士,但不远处的护士站空无一人。
今天周天,按理说医院不忙,值班的医生也少。
既然没人帮她,那就自己拔针。
她生病的次数很少,拔针没什么经验,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
温书梨低下眼睫,扎针的是右手。
她这个右撇子不太好办。
抬手动了下,温书梨细眉蹙了蹙,还挺疼。
右手被冰冷的液体充斥得很僵硬,仿佛没了知觉似的,指节弯曲一下都要用上八成分的力气,她的发热还没好完全,双唇发白,掌心的红润被大片抢夺侵略,愈发病态。
每撕一下白布胶带,温书梨更加凑近几分看针口的位置,腰弯得有些累。
这时,视线所及之处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他的手清瘦有力,指节修长,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连接骨根的关节形成座座峰峦,有形,透着白,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
接着是另一只手,同样好看。
温书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是沈厌。
原来他没走。
与此同时,传来的声音依旧低沉,宛若融合清新凛冽的冬雪——
“温书梨,当不认识我?”
又被点了名,温书梨找理由:“我自己也可以。”
他没说话,蹲下身子为她拔针,不留商量的余地。
白布胶带的一侧已经被温书梨翘了个角,沈厌沿着那个角继续,很轻,应该是怕弄疼她。一系列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分寸感很强,不会凭着拔针的借口与她发生肢体接触。
距离挨得近,温书梨视线放低,少年鸦羽似的长睫动了下,极其轻微的,冷白的光浮沉于空气之上,落在他的黑发间,光在来回跳动。
她后知后觉才想收回手,沈厌洞察到她的意图,“别动。”而后又提醒道:“按着。”
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温书梨乖乖按着,细针一抽,好像恢复了自由。
医院内偌大又安静,消毒水的气息不再刺鼻,大概是被他身上的薄荷气息彻底覆盖。
沈厌抬头,黑眸对上她的桃花眼。
温书梨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她发现沈厌半蹲着身子,肩很宽,长腿因角度一高一低,校服披在身上也抑不住他的随性。
这个姿势真的很像——
求婚。
作者有话说:
终于准时一次了~
宝贝们不要养肥啊,支持支持我叭,么么哒
空气分子安静到极致, 彼此的呼吸声放大至最大限度,飘进耳朵里。
她的右手依然很僵硬,也明白现在该说一声谢谢, 但脑海中却最先蹦出一句:“其实,你不用帮我的。”
因为我自己也可以。
在温书梨看来, 拔针什么的小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便能完成, 到不了麻烦别人帮忙的地步。
而且, 沈厌什么时候出来的,他这个人好像自带闪现功能,不会真的有超能力吧?
想法太傻了。
意识到思绪越来越歪,温书梨长睫煽动了下, 刚想说“谢谢”, 话语被对方打断, “同班同学需要帮忙,哪有在旁边看着的道理。”
乐于助人,确实是值得学习的品质。
温书梨换位思考, 如果自己看到任何一个陌生人遇到同样的情况, 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还是谢谢你了。”
坐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脊背和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被千斤重的金属巨块狠狠压制,沉重无力,和生锈老旧的零散落灰部件没什么区别。
太阳所在的位置慢慢移动到正中央, 到了中午。
长时间的输液造成了她胃口消减, 根本吃不下去,发白的双唇表面略干, 似是极度缺水的沙漠河床, 显出道道裂纹。
“我突然饿了, 吃个饭吧。”沈厌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眉尾微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