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
章思源在心底很是赞赏,昨儿她去刘姨娘那里也看到云骊的描红,这个六岁的小姑娘,学习劲头和八岁的云湘是一样的。他是读书人,须知想要读好书,读出名堂来的人,都毫无意外的非常有毅力。此等毅力非人力逼迫所能成,而是自己发自本心。
为何中了进士的人是人上人,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就是筛除一部分懒惰的人,这样的人无恒心无毅力,难以成事,再筛除一部分蠢人,或者行事不周的人,这些人也许有些文采,但是容易被人利用,无自保能力,更有甚至就是另一种不聪明。
因此,但凡能中进士者,本身就已经是佼佼者,而能做官做的顺畅的人,更是了不得,人精中的人精。
刘姨娘是有些小心思,但后院谁又没些小心思,她作为妾室,能够服侍好他,至少他每次去刘姨娘那里都是身心舒畅,还生了文懋云骊,文懋如茂林修竹,云骊在他诸位女儿中也是最有毅力最上进的,比之云潇好百倍。
故而,虽然有貌美的通房,有的甚至还是太太花百两买来,但不过十几日就撒开手了。也有清高冷傲的官妓,不过待价而沽,而刘姨娘不仅却各处兼得,她原先认得几个字,后来为了和他能够说的上话,每每红袖添香时,他都能察觉到她的进步。
自己每次去她那儿,她也很是热情,一应布置的
极好,偶尔提一些小要求也是无伤大雅。
甚至在太太面前也是服侍妥当,有一回,他就看到刘姨娘为太太穿鞋,算得上是十分恭顺了。
妻贤妾美,如何不好?
此时又听云骊道:“爹爹就让六妹妹出来吧,别罚她了。”云湘也赶紧跪下来求情。
这让邰妈妈心底暗恨她们姊妹手段多,果然不是一个妈,就不是同一条心,冯氏内心叹道,这几个庶女,一个比一个精明,自己那个女儿却蠢钝极了。
她道:“有错若不罚,将来长大,我不知道她还要捅出什么大祸来。四丫头、五丫头你们不必管她,你们爹爹罚的是对的。”
章思源满意道:“不愧是太太,如此深明大义,我也盼着六丫头日后能和她长姐一样就好了。”
冯氏恭敬答是。
过后,又去云潇房里看她,别看她同姐妹们住的地方大同小异,但其中摆件,更是精巧名贵,云潇就跪在美人觚的旁边,一脸的不服气。
冯氏叹了口气:“你呀,总这样的不平,也难怪你爹爹要罚你,如今是在家中,在外你当如何呢?”
云潇耿着脖子道:“外头的人才不会给我气受,就连大伯母给我的东西也比那几个好。我是嫡出的孩儿,本就该比她们高上一头才是。”
“那你除了这个身份呢?你又不是嫡长子,你这个嫡出的女儿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你爹爹为你三姐姐这几日就定下亲事,那人世袭正四品都指挥使,家中家资丰厚,比你亲姐姐的亲事还好,你待如何?”冯氏觉得女儿不能再如此放纵下去了。
云潇不明白,她虽然和三姐姐关系不错,但她怎么能超过二姐姐去?
她气道:“爹爹怎么如此?就偏爱这些小娘养的。”
冯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唉,我看你这个样子就该罚。这也不独我们家如此,将来随着你爹爹官位节节攀升,咱们家还有辽王妃这个亲戚,姑娘们的婚事必定都水涨船高,以前我见你小,不同你说这些,但你说说你除了所谓的嫡出身份,你还有什么呢?”
“你三姐姐云清老实本分也能忍,这样的人,贤惠端方总不会出错。你四姐姐敢于任事,又精明能干,你五姐姐更是不得了,小小年纪,会说话,会知道什么时机忍,什么时机反击,甚至毅力强过众人,你每日睡懒觉时,人家起来描红打络子背诗,你总拿嫡出说事,可万一人家看中人才的,又见你父亲喜欢她,那你觉得是选她还是选你?”
云潇脸色煞白,冯氏心疼女儿,但又不得不硬起心肠:“你不能总这么糊糊涂涂的,日后那些坏习惯你可全都要改了,否则,今日这般大的宴会,你就去不成了,以后你若还这样,永远都不会让你出门。”
云潇含泪点头。
这样的大场合,嫡女居然不能出来,即便章思源态度和缓许多,也掩盖不了冯氏在这一局中已经输了,冯氏眯了眯眼,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