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老爷是家主,还是孔隽光的姨夫。
以前低嫁云淑,她反正为了娘家还拼一把,如今冯家的事情一出,想也不大可能,她也怕人说闲话,索性不管了。
大老爷打了个哈哈:“我记得孔家新妇才死了没几天吧,续弦是不是太早了?”
他是明显不想让孔隽光娶云淑,不为别的,纯粹就是这老太太以前想把云骊嫁给姚饶安,结果轮到自己孙女就是姚饶安配不上了,再有,就那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嫁到孔家岂不是和孔家里应外合。
本来孔家和承恩公府都系皇后一派,现在家中文豪和文全,都准备领武职,二者是对立,此消彼长的。
不要到时候,反而孔家把承恩公府的人都拉了过去,承恩公府成了他的附属。
章老太太就笑道:“我本也不看中孔家,可她家就是因为新妇没了,巴巴的上来了。孔太太说自己年纪大了,又不能操持家务,也不是现在就进门,说起来,她还想进宫请娘娘的旨呢……”
俗话说打蛇打三寸,老太太本嫌弃孔隽光鳏夫,也对孔太太在她们和段家议亲时横插一杠子有些烦恼,但孔隽光如此上心,她也被触动了。
再者,她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淑儿是没什么依靠的,就像陆姑爷如果有孔太太的底气,也不至于看大老爷他们的脸色了。
唯独高嫁,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份。
你大老爷再厉害,也大不过娘娘去,而听孔太太的意思,她和皇后关系非常密切。
这是自然,若不密切,别人为何把文昌侯和魏国公打小的江山,让你去镀金捡漏。
一提到皇后娘娘,大老爷心里当然是觉得女儿不怎么样,她都能干出调换亲事的这种行径,可见是疯的很。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答应了,总比又来个赐婚好。
“既然孔太太这么诚心,此事我就看成,到底隽光也是我的外甥。”大老爷没什么表情道。
章老太太也知晓现在还不能得罪大老爷太狠,因此主动提道:“我那里有一尊开了光的玉佛,等到今年千秋送去给娘娘,盼着她能再生一胎。”
大老爷笑道:“您说的是。”
这事儿算是成了,二老爷如今不在京中,家中一应大小事都托赖长兄打点,大老爷对侄女的主儿还能做的。
果然,他拍板定下后,又让李氏通知冯氏,冯氏大面上自然同意。
因此,二月二龙抬头,孔家就和章家过了帖子。
随后,孔家小定就送了无比丰厚的定礼,这个定礼都可以和庆王府媲美了,孔太太不喜别人说儿子是鳏夫,有意为儿子作脸。
因为孔、章两家有姻亲,这次再亲上作亲,因此特地请了媒人燕国公夫人,即便是小定礼,也让云淑成了这个家里最风光的女孩。
章老太太含泪看着她:“这事儿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成了。你呀,日后就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的夫人了,是章家最风光的姑娘。可是我又担心,你就这么嫁过去,几乎得罪了章家人,你日后如何
办呢?”
云淑笑着摇头:“祖母,我知道您想说色衰而爱驰,可我对他根本就无爱。天下也不是人人都能遂心的,我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靠山,您放心我会做好一切的。”
“你呀……”章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云淑如此风光,云潇却很高兴,因为她的对手是云骊,被云骊打压过的云淑居然混的这么好,自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也不知道云骊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嫉妒?
毕竟她可是被大老爷寄予厚望的,现在却不如云淑。
要说羡不羡慕人家的富贵权势,是人就会羡慕,但要如何适应这种滋味,就必须得自己调试。
她拿出《寒窑赋》最后几句话,尤其是看到【若天不得时,则日月无光。地不得时,则草木不生。水不得时,则波浪不静。人不得时,则命运不通】深有感触。
但她不赞成最后一句【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什么半点不由人,她就是穷且益坚,也不会坠青云之志。
如此开解自己,在次日,她就恢复正常了,甚至面对云淑故意刺激,故意在她面前吹嘘:“我那里有一摞繁花累累镶红宝银项圈,我自个儿倒是戴不完那些。”
云潇捂嘴偷笑,连忙帮腔:“你呀,是好福气。孔姨妈把你当女儿看待,孔家人丁单薄,什么好东西还不都是孔将军的。”
云骊附和的笑着。
她们姊妹之间,只要活着,大抵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比下去了,甚至没人能免俗。
连二姐姐云鸾也捧云淑道:“你十几岁就已经是从一品诰命,你这丫头,我原本说你是有福气的,你还不信了。”
只要嫉妒才会使人发狂,云淑知晓云骊心气很高,她一向在姐妹中自以为冠绝,可惜婚事不顺,好容易要嫁给小王爷了,又八字不合,被迫嫁个普通仕宦之门。
裴家这样的人家适合表姐那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