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要睡觉了。”
裴度看了周围的下人,下人们识趣的退下,他瞬间搂住她:“今日回到家里没见到你,总觉得空落落的,就直接过来了。”
“撒谎,我才不那么好骗呢。”云骊可是很清楚,裴度绝对是个公家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甚至在变法关键阶段,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哪里顾得了自己。
裴度看她这幅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就受不住了:“真的,时刻都在想你。”
有时候爱好像突然很浓烈,一时不见,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文豪的婚事过了之后,云骊就开始教云柳学诗,云柳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个很有分寸的姑娘,她一般三到五天五裴家一次,每次去都不空手。
时常跟裴夫人唠嗑,要不就送煜哥儿玩意,一般待一个多时辰就回去,绝不多待,也绝不留下用膳。
素文感叹道:“云柳姑娘倒是难得的明白人。之前奴婢以为她和咱们家六姑娘一样,其实压根就不是。”
是啊,云柳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也绝不吝啬付出,姚饶安对她好一分,她绝对能回报两分。而云潇则完全不同,她虽然也同样是嫁给自己的表哥,可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和吴灏建立什么共同话题,要不就是妻妾相争,要不就是四处说闲话。
而云柳既有自己擅长的医术,连承恩公府的人都对她高看一眼,如今找她学诗文,虽然短短的学了一个多月,可是她不怕人笑话,敢于作诗,敢于作出来,听说姚饶安回来看到她如此,还很欣喜呢。
云柳当然收获很多,她的确是去学诗,可也想偷师云骊。
因为她觉得云骊就是她想成为的那种人,通过近距离的接触,她更是高兴,明明她只是认得几个字儿,其实什么都不会,但云骊跟她讲诗书非常耐心。
每次过来,这里都有不同的茶和点心,阴天喝武夷茶,茶香浓郁,晴天喝果茶,雨天喝红茶暖胃。
云柳对姚饶安道:“反正我觉得在五姐姐身上,我能学到好多。她多半的功夫都在看书作画,要不就作女红,累了就吃茶,就是交际我也学到很多。”
“柳儿真聪慧。”姚饶安看到云柳为了他,努力学诗画,还是很感动的。
“和五姐姐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哪有五姐姐那样美丽多才,甚至五姐夫也是天之骄子,表哥也是个富商之子,靠着承恩公府有些体面。
姚饶安笑道:“那又怎么了,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他这辈子曾经最不想和云柳成婚,觉得不符合家族对她的期望,尽管有口头协定,但还是想着娶一门家世更高的千金,可现在最不后悔的就是回去娶了云柳。
云骊只是闲暇时有空教教云柳,但从未想过自己要做先生,毕竟这年头的女塾师大部分是为了生计,而现在却是吕嬷嬷亲自说的。
吕嬷嬷道:“魏贵妃的长女同昌公主正到了开蒙之年,陛下对她非常重视,因此对她的先生更是慎之又慎。除了你之外,还有姑苏陆夫人王藻,听闻她号称文墨工整,再有兵部尚书的女儿周顺仪,嫁给名臣之子,也是德才兼备,能书擅画。你们三人只有一人中选,到时候圣上亲自考较,宰相宗亲亦要商议。”
云骊十分惊讶:“王藻我认识,她娘家在升州,曾经还见过一面,升州女子要有才名,必须要她过目才行。而周顺仪,我知晓她嫁给了陶京祚的儿子,听说她生的儿女都擅长诗文,我是怎么被选上的?”
虽说她曾经也积极参加诗社,但是这两位前辈比,她还差了不少。
“你又何必谦虚,当年你也是名动上京的才女啊。”
听吕嬷嬷说完,云骊心里当然是愿意一试的,正如男人们是学得文与武,货与帝王家,她若能成为帝女师,能和几位大才女同台角逐,即便没有胜出,那也总算棋逢对手了。
“嬷嬷,你知道我的,我自然愿意的。可还有多久才能进宫比试一番呢?”云骊问道。
吕嬷嬷这才笑道:“瞧,这才是我带出来的姑娘嘛,有斗志极好,还有三个月的功夫呢。”
果然到了次日,就有内侍过来裴家传旨。
一时,上京女眷们惊讶万分。
李氏不禁和大老爷道:“怎么这事儿我们不知晓啊?”
大老爷没好气道:“人家皇上要为女儿挑选老师,轮得到咱们置喙吗?要我说这也是好事,魏贵妃是魏寔的亲妹妹,云骊和魏贵妃一派关系搞好,这也是顺便和魏寔关系好,这样太子也少了个敌人嘛!”
要知晓魏寔之妻是薛氏,魏家要是真和薛家联手,很难撼动啊。
不过,大老爷捏须笑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云骊嫁给裴度,等裴姑爷出头,起码也一二十年,我肯定是看不到了,也许就这样了。没想到云骊的才学居然上达天听,圣上都打听到她的名头,日后出入禁宫,咱们也算是又多了一重保障了。”
李氏也是如此想的:“这真是好事儿,亏我以前还觉得读书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