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待遇,居然一蹶不振。
关键是冯氏这一死还不打紧,家里下一辈男丁都要丁忧,就要文懋,被过继了,也要服齐衰不杖期一年。
云骊名义上的嫡母是她,也要服齐衰仗期,至少一年,连章思源也是如此。
裴度陪着云骊上完香,也是颇为唏嘘。
现在他真的佩服云骊的顽强,被她两个妹妹当着外男面造谣,被人错嫁能迅速调整好心态,甚至一度因为自己那时候二次科考,备受已经许了一品官的妹子整日炫耀看不起,她从来没对自己露出任何瞧不上的态度。
一个人你别看她春风得意时如何,要看她遇到困境时如何解决。
就像他那时因为官声不好,选馆几次失败,云骊从来不抱怨,反而拿钱出来替他买名声。
这才是真的顽强坚毅。
章家一片白皤,
外加下了一场雪,天气更冷了。
宫里的刘太后正和儿子赵简在吃饭,母子二人还在笑道:“姐姐进献的这道鸡脯肉倒是很好吃的样子。”
“难为你姐姐心思巧。”
这个时候刘太后听闻冯氏的死讯,刘太后甚至都没有停顿,就径直让宫女端了一碟菜给儿子弘元帝。
“你爱吃盐水鸭,这鸭子是南京的厨子做的,尝尝。”
弘元帝吃饭漱口后,才对刘太后道:“母后,这个冯氏以前欺负您,现在也算是报应了。”
刘太后摆手:“这种事情何必污了你的耳朵,你现下得留心,刚刚吴家有人因为一个什么相士就妄图谋反,旁人怕也是蠢蠢欲动,我的身世也可能会让他们拿来当靶子,皇帝你要留心,尤其是章家人要留心。”
她以前只是个姨娘,常年在内宅,没几个人见过她,就连认识宁王妃都是偶然一次,那还是外放杭州时,但也就那几年能够交际,可接触的人也并不多。
弘元帝颔首:“母后说的儿臣记下了。”他说完,又道:“儿子听寿康宫有人告密说章太后私藏符咒。”
其实寿康宫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心思异动了,这很正常,密函黑函都会有人投。
要不说宫里没秘密呢,因为下人也没那么可靠。
刘太后点头:“这事儿我知晓。你别急,她不是同你说孔隽光的时候吗?那说明现在她还指望着你,等此事毕了,我自会对付她。她可是害你姐活生生的换了婚事,又时时刻刻想把你姐夫弄到偏远地带去。”
“她对自己家人也就那样,何况是你?”
弘元帝冷哼一声:“听闻她还想用这个做把柄要挟呢。”
“在宫里,她许多事情反而受限制。”刘太后笑,她的深情仿佛猫抓老鼠一般。
就凭云凤的为人,对自己堂妹云湘苛刻,打自己另一个堂妹,以前对孔隽光好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要置人于死地,这种人很会坑人,又不分场合。
头七之后,章老太太也被人扶着,在冯氏灵前上了一炷香。
云淑名义上是冯氏嫡女,更是虔诚的磕头。
云鸾已经哭晕过去几回了,真正的孝子贤孙样儿,人人都夸她孝顺,云骊也跪在一旁,不停地用帕子拭泪。
祖孙二人烧香后就回到了寿喜堂,云淑道:“孙女看太太的死怕是另有原因?”
章老太太摇头:“你就是不说我也清楚,都是刘蕙心捣鬼。”
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冯氏也是做贼心虚,自己进宫了一趟就疑神疑鬼,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这个人向来歹毒,祖母,您说我何时才能同我姨娘报仇呢?”云淑真的气愤。
章老太太却有些后悔,当年她为了不想让云淑有弑母,故而特地推到刘姨娘身上,但是现在刘蕙心依旧是刘太后了,此人狠辣的很,连冯氏都被吓死了,何况是云淑?
可她现在说自己撒谎骗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如今更是百口莫辩,老太太就劝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也别冲动做傻事,记住,你要活着才有希望。你看刘姨娘活了下来,让她下人得志翻身,如果你硬碰硬,害的是你自己,你现在必须学会蛰伏。”
云淑牙都快咬碎,可也只能默默忍受。
灵堂的次间,云骊正喝着热茶,云鸾和她对坐,但两人关系不咸不淡,基本不怎么说话。
可云鸾就是越想越气,她看着云骊道:“娘死了,你满意了吧?”
云骊莫名道:“这关我什么事儿?还不是你,云潇和你是亲姊妹,一母同胞,你不出手帮她,让太太难过。如今倒是怪我?我会和太太有什么仇怨呢?以前我都不养在
二房。”
云鸾想骂刘姨娘,到底不敢。
从章家回到家后,裴度还未回来,云骊好生睡了一觉,她可不是那种真的在葬礼上伤心难过的人,但是冷风吹着,她就径直歇息。
等她醒来时,裴度正躺在她身畔看书,她揉着眼睛,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