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手击杀宁胤,实在有些可怕。”
“是啊。仙人行事确实有几分残忍。拿活人祭阵,可见一斑。若是人人如此,还分什么正邪?我们又何苦去杀邪修?且引颈就戮就是了。”
虽然他们之中不乏墙头草马后炮,但也确实有真心实意者。
以致缥缈宗主的脸色越听越难看。
“诸位倒是清高,若仙人再临人间,要你们来选。你们是选为仙人鞍前马后,求取报酬呢?还是死不低头,被一掌打死呢?”缥缈宗主垂下眼,不冷不热地道。
这话一出,众人便又沉默了。
戈夜星怒发冲冠:“尔等便这样没志气吗?”
四下依然寂静。
缥缈宗主心下失笑。
漂亮话谁不会说?
戈夜星又开口了:“诸位可知头顶上的仙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你们就甘愿屈居这般人物之下,受他们驱使,为奴为婢做狗做牛吗?”
这话无人能应答得上。
他们心道,只是几个仙人这样行事,怎能代表整个仙界呢?
戈夜星咽下喉头徘徊的怨愤,沉声道:“昔日有神君越蚕,自山川海河间诞生。”
缥缈宗主打断道:“修士谁人不曾听闻过神君大名?传说他居于九重天之上,正是天界之主宰。他的根骨血肉皆是来自于混沌初开时天地的馈赠。”
“他就是隋离道君的父亲。”戈夜星接着道。
缥缈宗主一顿:“什么?”
人们只知清源仙君冠“仙君”之名,身份应当是尊贵的。但对他在天上究竟是什么来历,有何等厉害,那是一概不知。
“不对啊,若他是神君越蚕之子,那些仙人怎会……”
怎会这样处处掣肘他呢?
戈夜星看也不看心有疑问那人,只往下说道:“南有若水,若水之中走出一名女子……”
乌晶晶接声道:“肤白如雪,发乌如墨,手足佩有金铃,摇晃起来,会令人形神俱散?她的名字叫云梦,万千湖泊都是她的化身。”
众人不由看向了乌晶晶:“乌姑娘怎么知道?”
乌晶晶舔了下唇道:“书里看见过。”
在雪国的时候,书里便有这样的记载了。所以……戈夜星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提起她呢?
“云梦?”戈夜星摇了摇头,道:“在明亦的心中,将她称为泽母。”
“云梦本就是湖泊之意,又常称云梦泽,有这样的名字也不奇怪。”三长老开口道,“书中确有记载,上古时期,混沌被一分为二,从此有了黑夜和白日的分别。泽母生于深不见光的若水湖底,若水被视为罪孽邪恶沉渊之所,因此泽母也被认作是一团邪气所化。也有说她便是黑夜的化身。据传她走出若水后,天下便都陷入了一团黑暗之中,从此不见天光。后来死于清角之战,头颅被重新沉入若水,自此黑夜与白日才恢复了平常。”
“她是隋离的母亲。”戈夜星道。
众人一时噤了声。
这可是书中不曾记载的!他们连零星半点相关的传说都不曾听闻过。
神君越蚕与泽母相结合,便好似正邪混作了一处,正道修士和邪修好上了!
这……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隋离道君身上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似乎也有了解释。
难怪那谕令要使道君“善恶分明”,其实便是为了要他与他的亲生母亲泾渭分明,不再存一丝母子亲情。
只有乌晶晶仍一脸茫然。
那又如何呢?
不就像是她和隋离一样吗?
隋离是修士,她还是妖怪呢!除魔诛妖的修士都和妖怪好上了!有什么不行吗?
石头铸的心
“住嘴!再也莫要说了。”缥缈宗主突然情绪失控地厉声喝止道, 比方才戈夜星举剑向他,还要来得情绪激动。
其余人闻声打了个寒噤,也畏惧地看向了戈夜星。
“戈道友, 这等秘闻……”
既然他们从来都不曾听说过, 那就更说明这些事是不能在他们口中肆意流传谈论的。
兴许此时, 那天上的神仙便正俯首垂目, 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们呢。
这样一想,他们身上的汗毛都几乎全竖起来了。
“什么秘闻?不知道你戈夜星怎么编出来的。”缥缈宗主突地冷嗤道。
这便是彻底要将戈夜星口中说的话,定为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