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鹿战士。
卢茸没说话,只用牵着他的那只手捏了捏,像是安慰。
你没看见过,鹿战士真的很威风,穿着金黄色的铠甲,全身都发光,头上的角也在发光,起码有这么长
沈季泽一路絮絮叨叨,卢茸兴奋得脸发红,走路都好像要飘起来。
他无视掉金黄色的铠甲和一米长的角,全当那些话句句发自肺腑,照单全收。也忍住现在就变鹿,并对着沈季泽来句我变了,我又变回去了的冲动。
沈季泽边比划边说,表情绘声绘色,辅以动作。卢茸很是捧场,就算有些地方听不明白,但只要沈季泽开始笑,他就哈哈大笑个不停,像只兴奋的小青蛙。
沈季泽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很是受用,突然觉得两人之前其实很有默契的,只是之前有所误会而已。
他又讲完一小段,在停顿时猛地发现,周围的景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远处那些坟堆土包消失不见,化作一片青草地,有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上面飞舞。身旁枝蔓虬结的阴森树林,也成了一条流水淙淙的小溪。
月光不再阴寒,只剩柔美宁和,开始无处不在的萧瑟恐怖感瞬间消失。
卢茸见沈季泽停下不讲了,便收起笑声四处看,也觉察到了这里的变化。
他闻到空气中无时不在的腥臭气已经消失,白叔叔温和的气息又覆盖了这一片。
看,那里,看见没有,是光团,可以出去的光团。沈季泽指着不远处大叫。
银白色的光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就悬挂在不远处的草坪上,那些汇聚而成的光点,就像是温柔的星星在流动。
快走快走,咱们快出去。沈季泽牵着卢茸向光团奔去。
沈季泽睁开眼时,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身上安安稳稳地搭着毛巾被。
窗外有蟋蟀的叫声,床尾的电风扇嗡嗡摇着头。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刚才那些经历恍若是场梦。
他慢慢转过头,正对上身旁卢茸的视线。
卢茸侧躺着,清醒地睁着大眼睛,并朝他这边挪了挪,双手搂上他的脖子。
茸茸。沈季泽摸着他的背,低声唤道。
嗯。
你是刚醒,还是?他试探地问。
卢茸将头靠在他肩窝,看他挂在脖子上的玉坠。
那玉坠很薄,雕刻的是一片绿叶,看着脆嫩嫩绿汪汪,卢茸忍不住就一口叼在嘴里,抿了抿才瓮声瓮气地回道:鹿战士,纸人。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梦,沈季泽舒了口气,却又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别含着,有细菌。他往下瞥了眼怀里的卢茸,伸手捏住他下巴,将玉坠从他嘴里取了出来: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
我就尝尝,不会吃的。卢茸说。
尝尝也不行,这个就不能尝。
哦。
沈季泽将玉坠塞进衣服,问道:你说,咱们要把这事告诉给大人吗?
他的语气很迟疑,因为觉得大人们不会相信。
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任何诡谲的事情,他们都能从科学角度去做出完美的解释。
沈季泽清楚若是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认为那不是编造的就是在做梦,或者脑子出了问题。就算有卢茸的证言,那也是合起伙来编谎言。
不过也能理解,这事要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任谁讲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卢茸听到这话,倏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紧张地问:你要告诉其他人吗?
沈季泽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异常,回道:我不是太清楚,可是不告诉大人的话,又被拖进去了怎么办?
卢茸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拧过身背朝他,明显是个拒绝的姿势。
你不想告诉大人吗?他戳了戳卢茸的腰。
那里肉肉的,一戳还会回弹,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又戳了戳。卢茸扭动身体也没有避开,干脆噘着嘴回头,把他手指拨掉。
沈季泽支起手肘撑住头:可不告诉大人的话,万一又遇上今晚那种事呢?
他真的不想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又被纸人给抓住了,这种恐怖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卢茸一脸不高兴地说:不用告诉大人,我会保护你的,你别怕啊。
我哪儿就怕了?我一点都不怕。沈季泽很敏感地直起上半身:谁说我怕了?我这是谨慎。
卢茸看了他一眼,目光幽幽,大眼睛里像是有着很多话要说。
沈季泽突然就有点心虚,迂回道:要不,要不我们就透露一点给爷爷,不明说,就说做了个梦,看爷爷怎么说。
卢茸纠结了一会儿,不情不愿道:那,行吧,只能说是梦。
两人叽叽咕咕地商量了会儿,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到底没有睡够,不知不觉竟然都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