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不能被夺走
漫雪浇灭了火光,桥头堡寂寂无音。
山无色,水无声,尽赋予苍雪。
身上不知何时,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意识渐渐涣散。
迷糊中,他仿佛听见撼天动地的铁骑声。
青色的幕光里,一道熟悉又清冽的嗓音,急迫地穿透烈风扑入他耳帘。
“王桓!”
太好了,她来了
还想再看她一眼,最后一眼
黎明在暗沉的天际撕开一道亮光。
他艰难地,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扭了扭头,望向她来的方向。
那该是京城的方向。
也是家的方向
舍下半城繁华,奔赴烽火烟燃,
且以身为刃,阔别年少肆意风华。
抚不着的鬓边霜,触不到的海棠红,
那来不及温的浊酒,随手尘封。
金戈铁马,踏碎琼瑶,
长亭莫望,春残夏老。
身后的万家灯火,是我心中霓光。
我用鲜血,铺就来年春暖花繁
五日后,新春大年初五,山西镇郊外。日破云出,晨光普照。
容语独自抱着王桓的骨灰坛坐在一处枯肃的山头。
那一夜,王桓走时,眼中缀着笑,如春晖万丈。
“卿言我初次见你便觉亲切,后来想你会不会是我遗失的妹妹言言,唤我一声阿兄可好”
容语抱着他渐渐失温的身,五内空空,麻木地唤了一声,
“阿兄”
他含笑在她怀里闭目。
那一刻,山河变色,草木同悲。
王桓的死带走了容语所有理智,她留下神机营的火/枪队,轰杀巴图阿汗的萤火兵,不顾戚宁阻拦,亲自领着五十名四卫军奔袭两百里,携满腔郁恨去寻巴图阿汗。
彼时,中军大局已定,谢堰着左椿与姚科领一万骑兵乘胜追击,巴图阿汗见两线作战均一败涂地,悄悄离开大部队,带着三百名亲卫偷偷逃窜,恰恰被踵迹而来的容语追上,容语用双枪莲花绞杀其人头给王桓报仇。
等她带着伤痕累累的五十人回营,已是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