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吩咐一旁的萧家大夫人:
“既是阿烟的同窗要过来,你吩咐下去好生准备招待。”
阿烟见此,忙笑道:“也不必的,不过是几个姑娘家罢了,来到这里吃点果子我们一起在房中说说话就行,若是太郑重其事了,反而让她们不自在呢。”
老祖宗也听着在理,一边摸着牌一边道:“说得是,左右让你大伯母上心些,你随意处置便是。”
因了这话儿,萧家大夫人后来特意问了阿烟到底哪些人来,列了列名单,却是有德诚候家的嫡女,有博运侯家的次女,更有五岳将军家的幺女等等,皆是燕京城中豪门之女。
萧家大夫人纵然也算是有些见识,可是心中明白,这都是顶级豪门,和自己这等人是没法比的,当下便道:“这都是京中贵女,虽说只是一个聚会,可是万万不能让人家小看了去,不但是丢了咱们萧家的脸面,也连累得你脸上无光呢。”
阿烟自然是明白萧大夫人的意思,是以当下也没再多做推辞。毕竟这是她嫁人后第一次在婆家招待昔日好友,而在昔日好友眼中,怕是都认为自己低嫁了的。这次来的几个姑娘,多少带着要看看自己是否过得好的那个意思呢。
☆、
这一日何霏霏等几个姑娘过来萧家,还没到门前的,早有萧家的小厮过去接应了,待刚走进大门,阿烟已经得了消息,亲自出来迎了。几个姑娘亲亲热热说笑着,一起向萧正峰的云居院走去,一路上只见红瓦绿墙间松柏林立,更有亭台楼阁穿插其间,虽比不得王侯将相的府邸那般雕梁画柱,却也落落大方,不免笑道:
“只当你嫁了个武将,不曾想这萧家竟修正得还像模像样呢。”
一时大家走进云居院,院子里几个小厮丫鬟都恭敬地立在那里屋门迎接,倒是也懂规矩。待走进去后,却见屋子里的银炭烧得暖烘烘的,迎面进去便见一张添漆大床,上面拉着大红撒花的锦帐,床头放着一套花梨木的梳妆柜。屋子的正中央已经摆开了一个大理石大案,旁边放了几把椅子,椅子上都是崭新的大红绣金丝布搭子。
何霏霏望着东边墙上挂着一大幅前朝名家的《花鸟图》,动了动鼻子,闻着屋内淡雅的香味,不免笑道:“这是什么香?轻淡雅致,似有若无的,我倒是从未闻过呢。”
阿烟一边命青枫几个丫鬟帮着沏茶,一边笑道:“不是什么名香,是大房里一个侄孙媳妇自己做的,前几日大伯母给我送了一些来,竟觉得比以前家里素日用的让我喜欢,今日便用了这个。”
一旁几个姑娘听着,不免诧异:“竟会自己制香?”
阿烟随口笑道:“听说这孙媳妇原先家里便是卖香料的,自小跟着父亲学做香呢。”
何霏霏笑挑着眉打趣阿烟道:“昨日你还同咱们一样是姑娘家的,今日你就成了有孙媳妇的奶奶了!”
其他几个姑娘听了,不免喷笑出来,纷纷过来打趣阿烟叫奶奶,阿烟知道她们是在玩,竟还真笑着答应了。
一番笑闹后,这边云封带着两个小丫鬟奉上了茶点果子,看着也倒精致,几个贵女在阿烟的招待下随意用了一些。一时阿烟带着她们去拜见了老祖宗,当时萧大夫人和几个媳妇也在,气氛自然是极为热络的。
待走出正屋后,何霏霏笑道:“我看阿烟在这里真是招人疼的,那位老祖宗一看就是个慈爱仁厚的,真把阿烟捧在手心里疼着呢。”
阿烟听到这话,不免想笑,想着这位老祖宗发起脾气的样子,她们几个姑娘可是不曾见过呢!
阿烟又带着她们在院子里挑着景致好的地方走动了一圈。其实她们便是皇宫都见识过的,自然不会把萧家这宅院看在眼里,不过着意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那对白鹿祥瑞罢了。
到了这养了白鹿的青鸣苑,却见这里几个五六岁的小娃儿正在婆子的陪同下看鹿呢,见了她们过来,倒也不会羞涩,虎头虎脑地上前拜见了。几个贵女见了自然夸赞,顺手送了几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
这露露现在是和阿烟极熟的,见阿烟过来,便低着头往这边拱,湿漉漉的眸子犹如一汪泉水一般满怀期待地凝视着阿烟。这副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可把几个贵女逗笑了。
阿烟笑着对她们道:“它这是想吃东西了,快拿了豆饼来喂它们。”
走了一圈,也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大夫人今日特意吩咐过厨房的,单独为阿烟这边院子里准备了待客的膳食,于是几个姑娘见这饭菜上来,却是有光明虾炙,麻饮小鸡头,石首鲤鱼等等,每个菜量都不大,恰够几个姑娘吃罢了,不过都贵在精致好看。几个姑娘纷纷举筷品尝,一个个也都点头称赞。
吃过午膳,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大家不免都有些困乏,于是几个姑娘便脱了鞋袜,倚在榻上,这么说着悄悄话儿。
几个姑娘笑望着阿烟道:“原本以为你嫁给这样人家,该是受了委屈的,如今看来倒也不是。”
“他人呢?”何霏霏难免问起。
“谁?”阿烟挑眉笑道。
“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