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种释然的满足感。
萧正峰抬起手,如上次一般用那大手抚过她的发心,抚过她的眼角。
那里只有发潮的汗水,没有泪。
上一次她哭了,真得是把他吓到了。
他抬手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拽上来,压着她的后脑,贴上了她的唇。
气息紊乱,许久后,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黑暗中用低哑的声音道:
“谁让你不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
他其实就是这么小气,睚眦必报。
☆、
两个才生下的哥儿,转眼也有半岁了,长得白胖,很是可人。这一日是中元节,阿烟早早地吩咐嬷嬷将两个小肉球打扮妥当,赶过去老宅那边去。
老祖宗最近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嘴里的牙早已经没了,咧着发瘪的嘴巴,穿着富贵锦绣的宽袍,坐在榻边上,乐呵呵地看着两个重孙在那里打闹。
要说小娃儿她是见多了的,手底下孙子重孙子玄孙子不知道多少,可如今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娃儿,又生得如此精致可人。如今两个小胖娃儿在那里仿佛比赛一般地翻身打滚。
哥两个你翻一个滚儿,把小胖腿压上我圆鼓鼓的肚子,我再翻一个,如同肉球一般倾轧过你,于是两个人谁都不服气,翻翻滚滚的,脖子里戴着的样式相同的长命锁在那里金光闪闪的。
一旁的糯糯如今都眼瞅着快三岁了,小人儿抽了条,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胖乎乎,倒是有几分大孩儿的样貌了。比同龄人都高出一截的个子,不知道的还因为这都四岁了呢。
糯糯继承了她娘的好相貌,眉眼精致,脸盘儿周正,谁看了都说这姑娘长得好,以后长大了定然是个美人儿。再低头看那腿儿,不到三岁的年纪,两条腿儿竟有修长的意味,越发夸赞起来。
糯糯如今懂事了,像以前调皮捣蛋的事儿,平时倒是很少干,规规矩矩坐在那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安分的大家闺秀呢。
只有那熟悉的才明白,小糯糯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直在寻摸事儿呢,时不时琢磨出个什么,说不得看谁不顺眼就给你找个茬。
老祖宗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笑呵呵地望着床上的这三姐弟,拉着阿烟的手道:
“当初正峰心里记挂着你,怎么也不肯娶别人。我逼着他,说你得成亲,他答应了。”
阿烟倒是没听人提起这个,便含笑安静地听老祖宗讲。
“谁知道他竟然硬生生地又后悔了,跪在我面前,说让我给他三年的时间。他说,如果我娶了别人,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要我不娶,哪怕她嫁了人,我都有一线希望。”
阿烟心中微动,她实在是不知道,原来萧正峰竟说过这样的话。
老祖宗叹了口气:“当时我只觉得我家正峰命苦,和他爹一样,是个倔强性子,这以后的路还不知道多难走呢。谁知道,他是个有福气的,娶了你,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老祖宗干枯颤抖的手握了握双胞胎兄弟犹如小馒头一般的小手,笑着道:
“你瞧,糯糯如今长得多好,人又聪明得很,以后是你的贴心小棉袄,那是再懂事不过的好孩子。你又为正峰生了这对双胞胎兄弟,一个比一个长得模样好,这得是多大的福气啊!”
阿烟听着这个,也是满心的舒坦,慈爱的目光温柔地望着床上的儿子:
“老祖宗,我都明白的,这几年你对正峰,对我,心里牵挂得很。”
如今能让她老人家看到自己和萧正峰儿女双全,她也该是放心了。
老祖宗颤巍巍地点头:“我没多少日子过头了,以后我走了,就把正峰交给你,你好好看着他,照料他……”
阿烟握紧了老祖宗的手,哽咽着点头。
陪着老祖宗说了一会子话,阿烟回到自家院子里,却见萧正峰正在屋子里写着什么。他是握习惯了剑的人,如今这么低头握笔,并没有文人墨客的儒雅,反而有别样的洒脱和豪气,他笔下写出来的字,也是游龙一般苍劲豪迈。
萧正峰见阿烟回来了,抬头笑望向她,眸子里的光亮,犹如外面挥洒着的金秋阳光一般耀人眼。
“孩子呢?”
“留在老祖宗那边了。”阿烟随口笑着回道。
于是两个人都没说话,一时有侍女奉上茶水,阿烟就端着茶,陪着他坐在旁边看他写字。
如今的日子,岁月静好,一切安稳,有儿有女,有疼爱自己的夫君,上一辈子的一切,在她心里已经犹如烟云,何必再去计较呢。
夫妻二人说着闲话时,萧正峰却是提起来:
“齐王妃回燕京了,这几日邀你过去一趟。”
阿烟微诧:“她离京也有些大半年了,如今怎么好好的回来了?”
萧正峰挑眉道:“听说她如今身子不大好,阿媹郡主和沈越便陪着她回来了。”
萧正峰话说得含蓄,其实心里明白,齐王妃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话听得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