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啊”了声,稳住身子。
檀云秋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将下巴往毛领内缩了缩,抬眼。二人久久对望着,华玉略显无措,亦有些意料之外地不知如何应对的慌张,她连忙移开目光,盯着脚下的花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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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十分不适应檀云秋打量的目光,但是没办法,她不敢说出拒绝的话,只得老实站着。视线微微下垂,盯着裙角掩盖下露出的一点绣鞋,双手交叉置于腹部。
一派温柔和顺的模样。
她的身体向来是极好的,哪怕寒冬腊月,她的屋中时常缺少炭火,衣裳也不是最厚的。但对华玉来说,也是能够忍受的。
只是睡不够觉。
这些日子,檀瑾宁一直宿在华玉的屋中,华玉整晚整晚的失眠,睁眼看见檀瑾宁,前世听到他说要自己殉葬时那种不敢置信的绝望感立马向她席卷而来,她就像置身在巨浪之中,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如此熬到晨间,檀瑾宁离开,华玉依然无法休息,她要去赵惠然的寝室。
反复多日,她眼下便有两团很重的乌青色,任凭燕娘有再好的手艺,仍然无法将它遮挡住。
檀云秋自然也注意到了华玉的眼下。他只轻轻扫了一眼,没在意。
他随口问道:“听说你与赵淑妃交好。”
华玉如实道:“并无多少交情。”
“哦?可我怎么听说,是她向皇上提议要你去长乐宫住的?长乐宫离皇上寝宫最近,主殿又是赵淑妃的寝宫,想必,你若是想要承宠,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檀云秋的脸上再次浮现嘲讽之色。他的目光冰凉凉带着审视。好似只要华玉露出一丁点想要靠近皇上的意思,他便能立马翻脸不认人。
华玉看他一眼,眉头稍稍蹙起。
若她真想承宠,如何现在还站在他面前!她应该出现在皇上的寝宫才是!
她真想反驳几句,可倒底知道分寸,眼前人是摄政王,除非她命不想要了。
“宫中的事情真真假假,旁人嘴中说得又有几分是真的呢?淑妃如今有孕,无法侍奉皇上。皇上又日日来长乐宫。若我真的有心,又怎会拖到如今?我实话与王爷说了,皇上来我房中,我只推脱身体有恙,只是说会儿闲话,其他的事情再没有了。王爷不信我说的,大可派人去看眼侍寝册子”
檀云秋道:“不必了。”
过了会,他看着华玉认真的面容,道:“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你何必如此。”
华玉偷偷觑他一眼,四周黑压压,看不很清楚,隐约可见他的脸色不似方才那般阴沉。她放下心,缓缓吐出口气,又一想他说的话,越发觉得此人阴晴不定。
她老实站着。檀云秋坐在跟前,视线起初在看她,后来落在几步之外的垂花门上。
夜风凉凉,华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垂花门外黑影重重,她害怕得往檀云秋走近几步。
声音略微发颤:“王爷在看什么?”
檀云秋将指尖放在唇边,“嘘”了声。他朝茂竹青松看去,二人立马知道他的意思,向垂花门走去。
翠儿并四个小太监藏在垂花门外,弯着身子努力朝着里面望去。
摄政王怎么会跟孟华玉在一起呢?
翠儿满心疑惑,使劲将耳朵凑上前去,想要听清楚里面二人的交谈之语。
“在听什么?”茂竹笑嘻嘻地问道。
青松站在一旁,注视门外的五人。
“废话什么,带进去。”
青松话落,身手敏捷将几人打倒在地。一捆麻绳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带进了梅园。
梅园的小屋内。
华玉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绑成一捆的翠儿等人,没说话。静静等着檀云秋开口。
“将东西拿上来。”
青松从翠儿手中拿出一块包成一团的帕子,并一拇指大小的瓷瓶。他打开瓶口,放在鼻间轻闻片刻,只觉有股淡淡香气,他也并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小人无能。这似乎只是普通的香粉。”
翠儿求饶道:“这是淑妃娘娘平日里用惯的香粉,她赐给奴婢的。奴婢日日不离身,并不是毒药。方才大人也闻过了,只是普通的香料。”
华玉垂着头,她靠在椅背上,有些后怕。
难怪那时候在盛河边,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只是翠儿跟踪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
夜黑风高杀人夜。
他们是来杀自己的?!
华玉不敢置信瞪大双眼,视线在太监们的身上来回看去,越看心中惧意越深。
华玉侧头看向檀云秋,他闲散地倚在椅背上,眉眼半垂,面庞冷硬。
心里不禁想道,他会帮自己吗?
赵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