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卫惩,此刻又十分迅速地歪了回去,倒回宣王这边。
薛执沉默了会,蓦地又笑了。
怎会看不出她在搪塞,又岂会不知这不是真心话。
他竟有一瞬间失落,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不过那怅然也只是一闪而过,听罢这话,他心里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贵体——”
男人轻轻地笑,他抬起头,目光放远,似是在回忆什么。
低声轻喃:“什么贵体?有何不同吗?也只有一条性命,会生病,会老死,不会死而复生,没什么高贵的地方。”
死而复生四个字让陆夕眠心虚了一瞬。
若是按照宣王殿下的说法,那她大概才是那个“贵体”吧。
薛执低头理了理袖子,随后迈步继续向宫外走。
陆夕眠又屁颠屁颠跟上。
“殿下呀,”小姑娘脚步轻快,“您这说法我喜欢。”
“嗯?”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陆夕眠认真道,“您别觉得我是在拍马屁,我是当真觉得,您做得极好。”
薛执忍俊不禁,各式各样的恭维听过不少,倒从没有如她这般,直言直语说喜欢,傻得有趣。
“好在何处?”
“常听人说您对庶民也是一视同仁,现在听了您的话,我才知道真君子是什么样的。”
说一套做一套,是小人。
说到做到表里如一,才是真君子。
“你说本王是真君子?”薛执意外道。
“对呀。”
虽然你后来还谋反了,不过那不重要。
薛元辞会诬陷她父兄,那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宣王谋反算是为民除害,所以他自然就是好人。
陆夕眠的想法非常简单直接,薛执又不懂了。
不过看着她美滋滋的样子,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高兴便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一时间安静无话。
一路向南,走过了观雀阁。
“六次了。”薛执望着空旷广场上的白鸽,突然喃喃道。
陆夕眠转回头,“嗯?什么六次?”
“算上方才,本王帮你六回。”
男人神色认真,斤斤计较的样子让陆夕眠突然有了危机感。
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得是二公主玩弹弓险些伤到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