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慢慢平复着心口的躁动,手揽在她身后,与她交颈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人又有了动静。
她把湿漉漉的眼睛露出来,固执地看着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
薛执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呼吸又再度凌乱,微阖了眼睛,呼吸微颤,“你也没回答我。”
陆夕眠想了想,“哦!说我赖上你了?”
她毫不犹豫地承认,“我就是赖上你了,那你呢?”
薛执依旧没有回答,他退开了些,手落在她耳边,轻轻捏了下那只受过伤的右耳。
女孩嫌痒,瑟缩着躲了下,她突然丧失了勇气。
垂头丧气,委屈巴巴:“哦,我忘了自己……算了,当我没问过。”
她都听不到,算不得一个正常人,世间好女子千千万万,凭什么就是自己这个聋子呢……
她沮丧着,想要从桌子上跳下去。
男人的长腿死死抵在她的膝前,不许她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问。
薛执在给她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可惜陆夕眠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也从来不会去否认自己做过的决定,做过的事,更不会否定自己的心。
“我知道,我亲了你。”
“我喜欢你。”
她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从不藏着掖着。
薛执闭了闭眼睛。
他听见了自己吵闹的心跳声。
他听她继续不满地抱怨: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昨日那样问你是一时冲动没错,可我也不后悔,今天也是。”
“我本来都挑好了表露心迹的日子,就等着花——”顿了顿,改口道,“就等着到日子了,谁知今天碰上了那个太监!”
陆夕眠气愤道:“不是我不讲道理啊,明明我都等了好久。我早就察觉心意了呀,你就算先考虑成家的事,也得先想想我吧?凭什么叫旁人抢先?”
陆夕眠最怕的还是宫里用皇权压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其他一切都可以渺小得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更何况她还知道薛执很在意皇帝的意思,所以她就更害怕了。
万一薛执这回也“听话”怎么办啊?
陆夕眠哼了声,偏过头,“我实在没法子,谁叫你昨天没回答我!”
千言万语,都是他的错!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用力抱紧。
和昨日那个一触即离的拥抱不同。
这个拥抱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她有些呼吸不顺,身上有些疼,心里也莫名其妙地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