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许觉得还挺好笑的,私底下帮她说过几次话,谢司晨只说:“小孩子身上带太多钱不好。”
“她都二十岁了,你不能只把她当小辈看。她是一个成年人,有一定的经济需求。”
“关我什么事?”
谢司晨铁面无情,沉知许也无话可说。
她偶尔也会补贴一点给谢之盈,侄女每次看到转账都战战兢兢,连说不用了。
她解释道:“伯母给的。”
四个字,让谢之盈彻底消声。因为这笔钱已经不仅代表一个数字,还代表一个长辈身份的关心。
如果是“沉教授”,那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是“伯母”,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沉知许的补贴,谢之盈的小日子虽说不上过得富裕,但也算得上滋润,很多时候早上买咖啡,还会给莫晨清带一杯。
莫晨清一开始只觉得她被人情世故荼毒颇深,想着隔三差五地请她吃饭还回来,怎知有一次她排队排在谢之盈前面,小孩居然抢着帮她买了单。
她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沉知许听,说他们夫妇两惯坏小辈。
沉知许只笑笑,不辩解。
后来谢司晨发现了这件事,原本是想好好教育一下谢之盈的,可听对方狡辩完,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他问沉知许,真的想好了要当谢之盈的伯母吗?
沉知许说,这不是你让我当的吗?
“啧。”他怒了,“这怎么能一样呢?”
沉知许什么也没说,下床去书房。
谢司晨跟在她身后,还滔滔不绝地跟她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看见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红色小本。
“这什么?”
“户口本。”
“……”
他还愣着,沉知许哈欠已经打起来了。她把东西塞进谢司晨怀里,趿着拖鞋要回卧室,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抓住了手腕。
“什么意思?”
她眨眨眼,“表面意思,明天去民政局和你领证的意思。”
谢司晨震惊得说不出话。
关了灯躺在床上时,他翻来翻去不肯停歇,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沉知许也很难入眠,她索性爬起来摁住他,问:“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是明天?”
他并不记得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既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所以为什么?为什么沉知许挑了这个日子?
“因为民政局明早才上班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知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想问的问题什么内涵。
她以为他懂的。
她犹豫着开口,“从高三那年算起,我们已经历经了十年抗战,尽管中间有过六年的分别,可复合后感情依旧。根据年纪、身体、经济等状况,我们也确实到了可以步入婚姻的地步。”
“加上你先前和我提的,在别人面前提的,我以为你很渴望得到法律上的证明。”
谢司晨屏住了呼吸,是沉知许捧住了他的脸庞。
指腹擦过他的下颌、侧脸、眼睑,慢慢描绘这张已经写满她前半生的面孔。
“而且谢司晨,我也想成为你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