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的音乐自一旁响起,男人们随着轻快的伴奏翩翩起舞,将我困在圆形的中间。
接着,赵晓任出现了。
他穿上一身白色正装,头发梳得高高的,眼神充满魅惑,嘴边却噙着顽皮的笑容,他越过男人们,笔直地朝我走近,赵晓任牵起我的手,笨拙地带领我跳着滑稽的舞蹈,纵使旁边有再多人围观,但当时我的眼里却只容得下他的存在。
音乐结束,他也随之单膝跪下,从外套内袋中取出一只黑色绒盒,他结巴地对我说出可能是之前背好的求婚稿,看见他无措的模样,我嘴边的弧度加深,不等他说完,我也同样跪坐在地上,倾身拥抱他,对他说我愿意。
婚后没多久,我们两人便有了安安,如今安安已经五岁,我们已经从懵懂的青少年,蜕变成一个家的支柱,现在想想,时间还过得真快啊。
我从架上取下三瓶养乐多,走到柜檯结帐,离开超商时,我却意外在门外碰上一个好久不见的男人。
「嗨。」我率先朝他打招呼,并附上一抹笑容。
「嗨。」他亦然,随后他朝身边的女人轻声说:「你先去店里好吗?我等一下进去找你。」
女人点头,温柔地摸摸微凸的肚子:「嗯,好。」
待她进去超商内,我说:「学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学长笑了笑,当年的稚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稳重,「你来买东西啊?」
「对啊,我女儿刚才吵着想喝养乐多。」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刚才的女生是你的老婆?」
「还不是,但我们最近正在筹画婚礼。」
「真的?」我讶异,「到时候记得要寄喜帖给我喔,我会好好包一份大礼给你的。」
「那就先谢谢你啦。」学长搔头,看起来很幸福,「圆圆,你过的好吗?」
「嗯,很好,晓任怎么可能对我不好呢?」望向他有些惊讶的面容,我再度开口:「和你分手后一年多,我和他在一起了。」
「这样啊。」他点头,有点抱歉地道:「对不起,大学的时候──」
「都过了这么久,没必要再道歉了啦。」我释然一笑,轻拍学长的肩膀,「我想之前你应该也很迷惘吧,反正现在我们都幸福啦,以前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那时候你说的话是对的,我喜欢你,却无法和其他女生划清界线,结果在无意间伤了你,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却也是因为你的一番话,才认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人眼里有多么差劲,我……」
「都叫你别说了,你怎么还继续说?」我无奈,忍不住调侃:「怎么?你现在道歉是想挽留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话我应该要对你说,希望听起来并不是像辩解,因为当时的我真的喜欢过你。」
「我知道,好啦,我得先走了,他们还在公园等我呢。」我歉疚地比了比手錶,「你也快进去找你的未婚妻吧,记得要好好对人家喔!」
「嗯,我会的。」
回到公园,安安躺在晓任腿上睡觉的画面映入眼帘,走到他们身旁,我轻轻地拨弄她的头发,微笑道:「真是的,居然睡着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
「刚才遇到学长,所以和他多聊了一下。」我拿出养乐多,插下吸管递给他:「他说近期会结婚呢,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
「好啊,希望他不像当年一样渣。」
「真没礼貌,他已经不是当时的学长了。」我瞪了他一眼,「他们看起来很好,那个女生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真不晓得那个女生怎么会喜欢他?不怕韦煊劈腿啊?」
「就说了学长个性改了,你怎么讲话还是这么难听?」
「在老公面前怎么可以替别的男人说话?」他泫然欲泣,「邵圆圆,你敢劈腿你就死定了,听见了没有?」
我长叹,「真是怪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有被害妄想症的白痴?」
「就是说啊,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他揽住我的肩膀,吸了一口养乐多,双眼有神地盯着我看,「我好像还没问过你这个问题?」
「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被你的好感动了吧?」我偏头,「都结婚这么久了,现在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耶。」
「不然换一个问法好了,你最喜欢我什么?」他单手托住下巴,开始做一串奇怪的假设,「煮菜的时候?微笑的时候?骑脚踏车载你的时候?」
「什么啊,不要老是说奇怪的话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我老早忘记当初是因为什么而被他感动,喜欢他的地方说也说不完,我喜欢他为我义无反顾,也喜欢他的不离不弃,更喜欢他只为我而绽放的笑容,但这些话说给他听,我想他仍旧不会善罢干休吧?不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放弃,那他就不是赵晓任了。
唉,真难搞啊,通常不都是女方问男方这些问题吗?怎么在我们身上角色就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