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散兵团突袭!”
遍体鳞伤的士兵侥幸逃脱不知赶了多久的路,终于追赶上了孟峥一行人。
脑中一阵轰鸣。
孟峥跃下马背疾步走近虚弱的士兵身前。
“……将军家眷被那歹人……带走了!”说罢最后的话,士兵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孟峥青筋暴起,眼中焚燃着熊熊怒火,切齿念到:
“沉——令——”
——
散兵团。
各国叛逃者的收容之地。
被通缉的无恶不作之人,临阵脱逃的士兵,山贼与劫匪。
他们无国无家,驻扎在相临边界的山谷之中。
他们靠截获各国行军队伍来装点自己的军队。他们烧杀抢掠从不心慈手软。他们拥有不可小觑的战力。
没有哪个国家愿意轻易“动”他们。
他们像一群杀红了眼的老鼠,虽能除,但也伤及元气,何不掷碗食粮填饱了他们的腹,还能为己所用做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勾当。
孟峥带领队伍,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散兵团的营地。
他当然认识散兵团的头领——沉令。
他们可不止一面之缘。
那年孟峥还是无名小将,护送军粮途中被散兵团扣押。
主将不想耽搁,命人遵散兵团之需,给他想要的一切。
而孟峥不听军令,擅自集结其他士兵一举击垮散兵团的守卫,带回了军粮。
本是头等之功,却被主将惩戒。
“尔等蝼蚁没必要与其周旋!”
主将怒言。
孟峥与亲王谋反前夕。
亲王欲雇佣散兵团之人为己用。
那是孟峥第一次见到沉令。
他眉目间暗藏凶光。
举手投足间是遮不去的汹涌气焰。
他似一头咬断铁链的猛兽,无人能真正将他左右。
如孟峥所料,散兵团早就安奈不住想在各国朝堂谋取一席之地。
沉令不要金银,要实权。
亲王表面答应,自不会留下这枚不安定的棋子。
谋逆称帝,随即命孟峥绞杀散兵团所有人。
那一战,沉令占了下风。
故而,沉令从此结怨于詹南,结怨于孟峥。
散兵团营地门前,是两具满身是血的女子尸体——
那衣衫凌乱,满身青紫,唇口大张死相极为凄惨的女子,是明楼的贴身婢女杏儿。
而在杏儿身旁,淡红色的披风早已染成了深红色,头上华贵的花簪似乎显露着她不凡的身份。
孟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冰冷的尸体旁,泪水横流的将其抱起。
却在看到女子面目时愣了许久。
她早已面目全非——
数不清刀痕有几道,重重迭迭密密麻麻,不见一寸完好的肌肤。
“明楼……”
他为怀中的女子擦拭着满面的血渍。他哑声抽泣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明楼……明楼,明楼。”
她的胸口早已没有了起伏,连血都是冰凉刺骨的。
整个散兵团营地布满了手持利器的重装战士。
沉令从营地里缓缓向孟峥走来。
孟峥拔剑站起,满目杀气迸发而出,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只一瞬。
孟峥持剑飞跃向沉令劈去。
沉令轻盈侧身躲闪,只见孟峥手中的利剑将地面劈开,激起碎石炸裂飞溅。
“杀————”
一声令下,孟峥身后的士兵提剑猛攻。
孟峥赤红着眼,早已没了意识,他唯存一念——杀死沉令。
两方厮杀。
空气中弥漫着骇人的腥臭。
沉令扛下了孟峥的又一力猛攻。
身退到了山谷悬崖之处。
他侧目望了望悬崖下的湍急河流,心生一计。
就在孟峥朝他攻来时,他并未立即反击。
待到利剑抵喉一刻,侧身而闪——
一把扯住孟峥的臂膀,借力欲将他拽下悬崖。
谁料孟峥反手勾住他的后颈——
二人双双从山谷断壁间跌落而下……
……
“吾妻明楼。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了皇都正远赴边土。
或许,你我二人此生再不会相见。
与你结为夫妻是我之幸,亦是我之罪。若要怪责,我应当受之。任由你如何咒骂,哪怕掘我枯骨焚之弃之,九泉之下我都毫无怨言。
吾妻明楼。爱之切情至深,我不敢与你言表,只怕扰了你的耳,乱了你的清静。我知你嫌我厌我,但莫烦我言多,便当是最后一言。
那年一眼误此生,我错将一片深切满怀在心。你如繁星皓月,我本就至死触之不及。你被我拽入尘埃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