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比雪花更薄的是此时此刻谢知归的脸皮,一点声量就足够把它震碎成粉尘。
他多笑一秒钟,谢知归拳头就硬一分。
明匪玉看到谢知归沉下了脸,识相地见好就收,真把人惹恼了哄起来棘手的很。
当然,现在这个程度也不好哄。
明匪玉拦住转头气呼呼往门口走的人,半道歉半强硬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自己则欺身覆上,谢知归立刻开始挣扎,拳头尽数招呼到他身上,边骂他“混蛋”、“滚开”等等话。
明匪玉:“别吵,你不是最怕被人听到吗?”
果然,谢知归迟疑了。
有时候脸皮薄点也是有好处的。
明匪玉勾了勾唇,淡定哼起了什么,像是愉快的曲调,接着从容地摆弄起他不听话的情人,轻易就擒住他的手腕,把两只手臂抬起压在头顶之上,让他没办法挥出拳头。
“这样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谢知归反应过来继续挣扎,“不听!滚下去!”
他拳头动不了,就动嘴皮子骂他。
起初他骂的那些话不痛不痒,明匪玉就静静看着他,但后面他说出“不要你了”、“分开”的时候,明匪玉眼神瞬间变的危险。
代表忍耐的最后一根弦崩裂——
“别说了。”
他刚才一直不吭声,谢知归以为他哑巴了。
“什么?”
谢知归骂的气喘吁吁,停下来发现明匪玉好像状态变了,皱眉问他:“你说什么?”
明匪玉就这么俯视他,身躯盖过头顶光,把他压在绝对的阴影之下,眼中闪过诡光,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说,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
谢知归听出他是在警告他,不过这个时候他脾气也上来了,哪里是警告一两句就能消下去的。
他也犟的很。
“呵。”
“我、偏、不……”他连挑衅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尾音被揉碎,“唔……呜……”
谢知归说一句话,明匪玉就俯身亲他五分钟,明匪玉一句话不说,他把时间卡的精准至极,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因为五分钟是谢知归的极限。
沉默中的爆发有时候比歇斯底里更可怕。
谢知归被自由和窒息反复拉扯,感觉这具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了。
但他的意识又格外清醒。
所以他知道明匪玉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这次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会被放过。
窗外夜色如墨, 昏昏沉沉,房间内回归安静,余热未散。
谢知归背对明匪玉侧躺着, 衣服掉在地上, 弄脏了, 他用了床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闭着眼睛好像是睡过去了,但是凌乱无章的呼吸频率出卖了他。
忽然背上的被子鼓起,里面响起一阵窸窣声,直冲谢知归而来,是明匪玉在被子里试探着靠近,最后探出手,拍拍谢知归的背, 问:“还在生气吗?”
人没吭声。
明匪玉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 把手缩回被子里, 窸窣声继续。
滚热贪心的蛇缠上颤巍巍的花枝。
终于谢知归受不了,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甩出被子,转身怒瞪他。
“有没有完!”
明匪玉非但没被吓到了, 反而爬起了点身,用手侧支起头笑着看他, 又捏了捏他绯红的脸皮,调笑问:“你不是睡了吗?”
“……”
“睡了。”谢知归倒头扯紧被子,不想和他掰扯那些有的没的, 他身体已经累了,只想安静休息。
明匪玉推推他:“很累吗?”
谢知归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落地窗外夜色浓郁, 想到明天还要早起照顾老人, 不想给他眼神,心烦闭上了眼。
可明匪玉又问:“我是说你去照顾岳母累吗?”
明匪玉看到隆起的鼓包动了一下,便确定谢知归在装睡躲他。
明匪玉就盯着他看,不说话,等他先受不了。
谢知归被身后的视线烧的后颈疼,虽然隔着厚厚的被子,感觉依旧清晰。
不需要眼睛,用默契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