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帆小学的却不是这样。
这里有一只大积秽,也就是卢春羽身上的那只,还有很多只小积秽,在天台上那些孩子身上,在石子林身上。
气息更不用说,覆盖面积广而且收放自如。
想放出来影响其他人就放出来,要藏起来的时候就收起来,让整个学校看上去干干净净。
云安吃了一口猪肉脯。
“之前它们对刘玉兰阿姨他们出手,利用了他们在看顾孩子,每天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总不被理解,甚至被认为他们不独立,不知道在外面赚钱做事业,每天在家里偷懒享福。这一次,选的则是还不能为自己人生负责和做主的小孩子。”
他们之间有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都是被忽视和被迫失语的群体。
如今,因为各种原因,带孩子的主力军是宝妈、奶奶或者外婆。
宝妈刚受过生育之苦,又被孩子牵绊住,没了工作,没了收入。
工作的时候还可以偶尔摸鱼,能有周末有节假日,有下班的时候,可带孩子没有。
孩子说要吃饭就要吃饭,孩子的衣服也要洗,家里的家务也要做。
年幼的孩子容易生病,她们得带着孩子一趟一趟地朝医院跑,晚上睡不好觉,调闹钟给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量体温,抱着不舒服所以哭闹不止的孩子来回走动。
奶奶或者外婆,辛苦了一辈子,带大了她们的孩子,又来给孩子带孩子。
精力、身体都跟不上,还有很多人不得不远离她们自己的小家,远离熟悉的生活环境,到哪儿哪儿都不适应的大城市来生活。
带孩子的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儿,一刻都不能松开。
怕孩子摔了,怕孩子病了,怕孩子在外面和人打架受欺负,怕孩子欺负别人,怕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怕孩子被坏人伤害,等等。
这些东西,很重,让她们很辛苦。
可外界的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感念。
“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们为什么不能?”
“女人带孩子天经地义。”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不会赚钱,有钱不就好了吗?”
各种声音传来,让她们更加疲惫。
本来是心疼孩子才选择去这么做,到头来却变成了理所当然。
她们的声音、辛苦被忽视着,没有出路。
长帆小学里面的那些孩子们呢?
他们大多被父母爱着,衣食无忧,每天最紧要的事是学习。
看上去他们不应该有任何的烦恼,因为没压力——网络上和现实中,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呢?
他们的声音会被重视和看见吗?
“爸爸,我不想上学,我不喜欢上学,他们都不和我玩儿。”
“不和你玩儿你要找找你自己的原因,为什么他们愿意和其他孩子玩就不待见你?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好。”
“又想偷懒不去上学是不是?不可能,你必须去学校。”
“小孩子要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上班,你看我能不去上吗?”
这样的对话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他们的想法,心情,一点儿都不重要。
云安看着长帆小学的那张表格,里面没有被小积秽攀附的孩子,无一例外家庭都很幸福。
父母能和孩子沟通,能有互动。
当父母时间、精力不允许的时候,他们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会和他们互动。
他们身边都有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