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触碰到它们,郑松便不受控制地颤抖两下,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他垂下眼睫,专注地凝望温惠,说道:“社区组织把周围的流浪动物带到宠物医院,进行了疫苗接种。况且那只猫很干净,是受到惊吓挠到我的。不要紧。”
温惠的耳根子软,但被动物挠到咬到是大事,她满脸不愿意,屁,股扭来扭去,郑松的腿骨硬邦邦的,坐姿使他腿部的肌肉微微绷紧,硌着她不舒服。
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郑松的两颊染上一层浅浅的嫩红色,他无措地瞪大眼睛,凝望妻子。被冰凉凉的药水涂抹过的脖颈,那团属于他本身的血肉构造轻微地蠕动两下,似要勾缠住她的手指。
温惠的吻轻轻地落向他的脖颈。
“还是去吧。”
郑松呼吸停滞,漆黑的眼瞳渐渐被猩红覆盖,妻子柔软的发丝宛若涓涓细流涌向他,他往后仰头,还是猝不及防地被扑了满头满脸的茉莉花香。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支撑不住,猩红血肉缓慢的蠕动溃散,快要维持不住身体构造了。好奇怪的感觉,郑松面露疑惑,情不自禁地凑上前,把自己整张脸埋入温惠的发间。
温惠说:“听起来还是让人放不下心,要及时打疫苗才行呢。我们去楼下的诊所吧。”
郑松迷迷糊糊地应道:“好。”
夜晚的城市,人影寂寥。郑松开车,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亮着灯的诊所,温惠陪着他接种完疫苗,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和郑松坐到车上后,轻声说:“……路上连人影都看不到,那家诊所的医生好奇怪,是新手吧,看起来很僵硬。”
窗外乌云密布。车内没开灯,郑松藏在阴影里,舔了舔唇,口腔残留牛排的味道,他的目光几次落在诊所,但旁边的妻子微微颤抖的身体流露几分惧怕。
郑松按开车内的阅读灯,灯光亮起的瞬间,照亮温惠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瞪大的眼睛。
郑松:“因为新闻害怕吗?”
温惠点头。
如果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就是一个崩坏的世界,温惠尚且能够接受,可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将近一年,又在这个世界成立家庭,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生变化,官方证实有未知物种的存在,她感到恐慌。
今夜的街道寻不到人影,路过门口巷道的时候,她隐约闻到血液的腥味。所有的这些都在加剧她的不安。
温惠催促郑松将车开离,回到家,关闭房门的瞬间,她紧接着便抱住郑松的腰,双手紧紧交握,将男人窄瘦的腰腹禁锢在臂间。
“你当时和诊所的那人到医疗室打针,我好怕会有意外事情发生,那人看起来很奇怪,会不会……”她脸色发白,猜测道:“被感染了?或者是……”
郑松的双手抬起,落在温惠的腰间。温惠藏进他的怀里,因此看不见他周身的变化,由他脚底生出的猩红物质慢慢地渗入整个地面。
动物有圈占地盘的行为,他也是同样的。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生活最久的地方,他理所当然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巢穴。
按照人类的说法,这里是他的家。
他的心绪因温惠的猜测产生轻微的波动,按照常理来讲,温惠于他而言是食物,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吃掉温惠,她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力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
他在降临之日吞掉郑松,并没有吃饱,回到郑松的家,温惠出现在面前,他难道不应该把她吃掉吗?
他现在,甚至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情绪。
在人类的词汇里,它的名字叫“恐慌”。他因温惠的猜测产生恐慌,在恐慌什么呢?就算她猜测诊所的人其实被他的同类占据身体又怎样。
他并不在乎。
温惠将自己紧紧地缩向郑松的怀抱,在这座险象环生、不知何时会崩塌的城市里,郑松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的语气充满乳猫般的依恋:“我好怕。我在家里还好,你上班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千万要注意安全!你要保护好自己。”她将泪珠蹭到郑松的衬衣上。
郑松发出一声叹息,眼眸被猩红覆盖,专注地凝望怀里妻子的发顶,乌黑浓密的头发带着浅淡的茉莉花香,他感觉有股更莫名的情绪涌来,使体内血液滚烫如岩浆。
裤管里涌出的黏物质蠕动到她的脚底,轻轻地托举着她的脚面,使她仿佛陷在粘稠的沼泽里。
“惠惠,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不要怕。”怪物说谎成瘾,他面色如常。轻声说起编造出的谎言:“诊所里的医生看起来很正常呢,不像是被感染的样子。况且我平安无事的离开,就是最好的说明。惠惠,不要多想呢。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将温惠带到卧室,像个贴心的丈夫那样说道:“热水澡可以缓解焦虑疲惫呢。”
浴缸里兑好热水。他伸手进去,微微撩动水花,想到妻子脆弱的皮肤,又加了一点凉水,觉得温度正好了,仰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温惠。
“我就在外面,你洗澡吧。今晚想要穿哪件睡衣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