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春眠的举动,张雁回舒了一口气,他视线贪婪盯着高墙,蒋春眠前一刻待着的位置。
从前面对欺凌和殴打的绝望无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甘之如饴的无畏,他往后退步,掌心贴着冰凉的墙面,似乎有温度残留在上面,触摸墙面,就能给他无形的安慰。
蒋春眠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便利店,抢过门口放置的塑料凳,再迅速地跑到高墙旁边,身后跟着骂她强盗的收银员,她没空理他,对着墙对面喊道:“张雁回,你接住了!”
然后将塑料凳扔过高墙。
面对跑来面前的收银员,蒋春眠焦急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很需要这把凳子!多少钱,我把钱交给你,这把凳子就当是我买的!”
说完,将兜里能掏出的钱全都交到收银员的手里。
对面,张雁回赶在方正祥跑来的瞬间,踩着塑料凳抓住墙沿,在单脚离开凳面的时候,另只脚重重落下,随着他整个人翻到高墙之上的瞬间,塑料凳碎裂,塑料尸体凌乱散布在地面,方正祥仰头看向张雁回消失的地方,咬着牙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蹲下!我要爬上去!”
张雁回跳下高墙,蒋春眠小跑到他的面前,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眼眶微微发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张雁回心口一烫,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注意到她崴到的脚,刻意放慢速度,牵着她在错综的街道里穿梭,终于来到一家隐蔽在昏暗楼道的诊室,他敲门进去。
把蒋春眠的脚处理好。
张雁回问诊所的医生:“王爷爷,你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吗?”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摇摇头。
张雁回看向蒋春眠,她浑身湿透,脚踝高高肿起,先前在奔跑中还能忍着疼,此刻安歇下来,疼痛越发难熬,挽起的裤脚露出脚腕处高高肿起的位置。
张雁回皱着眉头,先前那颗因蒋春眠而雀跃的心脏,此刻盛满酸楚,他蹲在蒋春眠的脚边,伸手,指腹即将触碰到蒋春眠的脚腕,又被烫到似的收回。
他仰头,满脸担忧自责,轻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蒋春眠跳着脚站起来,扯出他的胳膊:“等等再出去吧,我跟你一起。”
和张雁回相处几天她算是明白他的性格,出了事他闭紧嘴巴谁都不说,要是遇到方正祥,十有八九会引他们离开,给她创造逃跑的机会……
她跟着一起,出事的话还能有人寻求外援帮助……虽然她在昙花镇没认识几个人,但起码可以报警求助。
张雁回看了眼扯住他胳膊的手,他想都没想非常顺从本心地牵到自己的面前,动作轻柔地将蒋春眠掌心沾染的泥浆沙砾擦干净,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脸颊瞬间红透,他松开手指,看向蒋春眠肿起的脚踝,雀跃颤抖的心脏这才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
“这附近我熟悉,小道很多,就算他们能够追到这里,我也能甩掉他们。”
张雁回睫毛颤颤,咽下那句“你等我”,目光落在蒋春眠身上几秒,果断转身,离开诊所。
蒋春眠百无聊赖,掏出纸条,边记忆知识点边等张雁回。
被张雁回称为王爷爷的老医生捧着水杯坐到她身边,朝着她手中的纸条扫了眼,笑呵呵地说道:“姑娘还在上学?”
蒋春眠嗯了声。
王爷爷道:“雁回学习好,未来有大出息,你和他处朋友眼光好!”
蒋春眠连忙摆手:“爷爷,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爷爷置若罔闻,“雁回这娃娃苦啊,这么多年独来独往,别家孩子放假和朋友玩,雁回要打工赚钱,没想到苦这么多年,开窍倒是早……我看人准,雁回能和你处对象,是他的福气……”
老人家说着就开始掉眼泪,手背抹几下,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张雁回这几年的不易,话头还没落下,张雁回就开门进来。
他拎着衣服,跟王爷爷道别,扶着蒋春眠的胳膊往外走,王爷爷在后面喊道:“傻孩子!姑娘崴着脚不能走路,你就不能背她?”
张雁回浑身一僵,白皮稍微有红晕就很显眼,湿发贴在脸侧,倒是盖住通红的耳廓。
他悄悄瞥了一眼蒋春眠单脚站立的样子,局促地提议道:“你的脚这样走下去,会很疼的……要是不介意,我背你好吗?”
他抿唇片刻,没什么底气地提议:“还是我背你吧。”
恶灵7
蒋春眠爬上张雁回的后背, 两人换掉湿透的脏衣服,团起来塞到塑料袋里,挂在伞柄, 蒋春眠单手举着, 另只手扶着张雁回的肩头。
“我重不重?”
张雁回脚步平稳,锢住她大腿的双手紧绷,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传递回的触感如同火苗窜进大脑,烧得他神志不清, 他眨眨眼睛,盯着乌黑的水渍,摇摇头,“很轻!”
他默默在心底补充,就算再多吃很多, 他也可以背得动。
蒋春眠抿着嘴笑起来。
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