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还没走远,殿下方才说也给云妃娘娘准备了回礼,只是奈何魏侍卫走得匆忙,竟是未曾来得及带上。”
魏清嘉虽然有些意外,可却还是点点头道:“不过是几步路而已,我再回去一趟也是无碍。”
可绣竹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长星,笑着道:“何必再麻烦魏侍卫走动,殿下的意思是让长星姑娘去取就是了。”
魏清嘉听到这儿心下了然,便也看向长星,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长星点点头,小声道:“那我去吧。”
见长星应下,魏清嘉便也就没有多说了,只温声道:“我在这儿等着你。”
长星跟在了绣竹的身后同她一块儿往里头走,路上绣竹倒也没说什么,颇有公事公办的意思。
这却是让长星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去解释才好。
等到了门前,绣竹便停了脚步,侧身道:“殿下在里边等你。”
长星应了声“是”,而后方才几步踏进了屋子。
◎买断了他们二人的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周景和正背着身子在看窗外的落雪。
长星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停滞,她看着少年的背影,忽的想起来他们初识的那年冬日,上京也飘了雪,周景和就是这样立于窗前赏雪。
文阳殿中处处破旧,那扇支摘窗早就老旧得不成样子,冬日里的冷风找到了空隙便呼呼的往里边灌,周景和的身上穿着的虽是长星省了许久的月俸换来的冬衣,可又如何能同他如今身上的这件狐裘披风相较?
那时长星站在他身后担心他受了凉,便给他灌了汤婆子又推搡着他进被窝里去,却听他恍惚间道:“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长星没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的看向他,周景和微微低头,好似想同她解释方才他口中的那句诗词的意思。
可他只是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说了句“算了”。
那时候长星没有多想,只细碎的叮嘱他寒气伤人,莫要贪图一时景致而伤了身子,再感了风寒就不好了。
可现在回想起那日的景象来,她忽然有些茫然,那日欲言又止的周景和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你认识魏清嘉?”周景和缓缓转身,泛着冷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原来是想同周景和再说些什么的,或许是解释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什么没有来瞧他,或许是同他分享最近发生的事儿。
可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
朝夕相伴的那么多年的两个人,此刻却恍若是两个陌生人。
“有关于我的事,你没有同他提及吧?”片刻之后周景和再度开口,看向她的目光中也隐约带着探究。
长星有些茫然的摇头,“他……只知道我是殿下身边的宫人。”
周景和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轻轻一抬手便将一袋金叶子丢在了她脚下,金叶子洒了出来,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泽。
长星下意识低头,却在目光触及那些金叶子的时候好像被什么烫伤了一般,灼热而滚烫的感觉激得她眼眸酸涩,身子却僵硬而冰冷,也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她听到他的声音清晰而冰冷,他道:“收了这些银钱,往后只当你与我未曾相识,亦再不要同旁人提及你我之事。”
“这是……”长星看着散落在脚边的金叶子,思绪恍然清明,“这是买断过去的银钱吧。”
周景和微微低头瞥向她,“不够?”
长星抬头看向他,他的眼里,嫌恶,鄙夷……
再不见从前的半分温存。
她曾千百次望向他的眼睛,他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或是感激,或是感动,或是缱绻,从未像今日一般,好似是在看什么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可是……殿下从前不是这样告诉奴婢的……”她还是听到了自己不甘的声音。
七年。
到底是七年。
长星也曾经想过他们原本就是云泥之别,可周景和却牵着她的手,笑着同她说他不过是落魄皇子,同她,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确实,在这后宫之中,一个败落的皇子,本也得不到什么优待。
所以她虽然还会将他当作天上的云,可也不能再阻止他的步步靠近。
可如今……
“长星,我从来不是信守承诺的人,更别说有些话甚至不能称之为承诺,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谎话。”周景和打断了他的话,微微皱起的眉间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你如果不愿意收了这些然后闭上嘴的话,我也并非没有旁的法子,毕竟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宫人而已。”
“你应当知道留着你于我而言,本就没什么好处。”
低贱的宫人。
倘若不是亲耳听见,长星大约怎么得都想不到他的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
毕竟从前,是他牵着她的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