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望过。
宫殿里依旧是明亮的,奢华的,可却也透着隐隐发黑的腐烂气息。
就好像是身体情况一日差过一日的云妃身体一样。
因着魏清嘉被赐婚的事,魏府那边这几日连着送了好几封书信过来。
初时,云妃还会打开来瞧瞧,后边大约也都知晓这书信里头都说了些什么,便也没了兴致。
她知晓这桩婚事让兄长很是不满。
如此急切的送了书信进来,不过是希望她在宫中也能出些力气,若是能让圣人收回成命自然再好不过,即便是不行,也总该做些什么。
可云妃如今早已自身难保,因着这一桩婚事,她也曾发过怒,也曾叫骂着一个卑贱婢子如何与魏府的公子相配?
没骂上几句,却又想起来这原本就是圣人赐下的婚事。
整个人便如同蔫了一般,连那些责怪的话语也变得有气无力。
后来看得开了,虽说歉疚自个不能为魏府出一份力,可也总归做不了什么。
周景文的事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她哪里还能有心思去管旁的事儿。
可魏行总还是不甘心。
魏府就这一个嫡子,论才论貌都是没法挑剔的,至于婚事,虽说魏清嘉一直没见有看上眼的,可眼看年岁到了,他这父亲也并未没有留意过。
左右上京的闺秀都是由着他去挑的。
哪家姑娘精通诗画,哪家姑娘品貌过人,哪家姑娘贤惠端庄,他也都留了心思。
谁料一道旨意下来,圣人竟是将宫中一个小婢女赐给了魏清嘉做嫡妻。
那样的身份,倘若只是个妾室倒也罢了。
偏偏是将这嫡妻的位置给占了。
魏行左右想不通,这到底是圣人怪罪于他们魏府了,还是说有别的缘由。
后来魏清嘉看出父亲的心思,索性也将这事解释了个明白。
魏行知道了原来这桩婚事能定下来和自个这个儿子也有脱不了的干系顿时傻了眼,沉默了半晌方才沉沉叹了口气。
“罢了,终归是你自个喜欢的,好歹合了你的心意。”
本来就是圣人赐的婚,他们也只有应下的份。
这样想想,魏行甚至觉得宽慰了许多。
总归这个儿子也是真的有本事的,也不需要依靠着旁人。
即便是云妃这一脉不成,往后也还是会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成婚◎
春日里细雨绵绵。
旧日里覆盖的白雪都渐渐消融,在屋顶汇成了线,在树上凝成了滴。
岁旦之后,宫中难得再热闹了起来。
却是临近了了周景和的婚事。
圣人看重这桩婚事,早便下了旨意,念着要大操大办。
又说近来身子疲乏,连着立太子的旨意也一同下了,便定在婚期那日一同将这事定下。
手底下的人迎合着圣人的心思,宫中的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都说这是难得一回的盛事。
没人敢在这紧要关头打马虎眼。
顾承桓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上京的。
顾承桓的事元尧不止一次同周景和提过。
这位年纪轻轻的御史大夫可不同寻常,当初爬去刺杀的宫女还未来得及审问便已是服毒自尽,显然是一桩棘手案子。
圣人将这桩案子交给他的时候,他却毫不推诿的接了下来。
之后也是将手中之事尽数搁置,一头栽进了这桩案子之中。
一查便是数月。
后来圣人已经不想再继续追究此案,可他依旧穷追不舍的从上京查到了青州。
只是因为了解到那两名宫女原是青州人士,便不远万里前去调查。
到今日,他终于是查出了一些眉目。
元尧原来便有遣人一直暗中盯着他,知他竟不曾受他们的误导,反而是一步步查到了周景和的身上,也多次禀告此事。
希望能直接将人截杀。
也算是除去了一桩隐患。
可周景和却未曾应下,元尧虽不解其中缘由,可也知晓他这样做定然是有所考量,便也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