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不在意妻子的揶揄,长臂一捞,很快缠住她的纤腰,慢慢将她按在枕褥间。
他就那么蹭着她,也不肯轻易给,滚烫嗓音在她耳边低喃,甚至时不时吸吮她的耳尖,哪儿都不肯放过她,谢云初吃将不住,层层叠叠的热浪一遍一遍滑过脊梁,裹挟着窗缝里时不时掠进来的冷意,洗刷她的灵台。
这三晚,谢云初被他折腾得够够的,好在第四日晨起,确信他已离京,谢云初方散散漫漫舒出一口气,若非他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差点以为他是为了贪图她身子才回京。
日子进入十一月中旬,铺子营收与日俱增,卖完夏衫卖冬日的皮子,谢云初暂时还没法垄断好皮子的货源,只打算在设计样式上推陈出新,现在玲珑绣的招牌在京城彻底打响,那些贵妇已养成来此地裁制衣裳的习惯,仿佛京城谁能穿上玲珑绣的衣装便是一份体面似的。
习惯一旦养成,销路彻底不愁,甚至有皮货商主动寻上门,愿意给谢云初提供最好的皮子,谢云初自然应承下来。
接近年关,国公府到了最忙碌的时候,三太太无论如何拖着谢云初在琉璃厅,让她协助打点家务,谢云初念着三太太的好,哪能不搭一把手。
离着王书淮离京已有十多日,京城终于放了晴,院子里的积雪未化,小丫头堆了雪人给珂姐儿玩,珂姐儿一岁多了,走得已很稳,春祺拿着布兜兜着她以防她摔了,夏安在一旁牵着她看雪人,珂姐儿觉得新奇,双眼圆啾啾地转,趁着丫鬟不注意时,悄悄抓了个小冰块在掌心捏着,春祺发现她笑得有些不对劲,像是干了坏事,便将她抱上了廊庑。
瞅见她掌心拽得紧紧的,立即去抠她,珂姐儿滑溜溜将手揣兜里,乐呵呵直笑,不一会冰化了湿了衣裳,小姑娘感觉到冰冰冷冷的,又是哇哇大哭,可把春祺等人给忙坏了。
东北的庄子上送来了年货,谢云初帮着三太太核对礼单去了,苗氏带着三位小姑子玩叶子牌,谢云初一面忙着,一面见缝插针陪着玩几把。
近来二太太姜氏见许时薇身子渐重,便嘱咐她在屋子歇着,不必去上房请安。
许时薇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前段时日大雪纷飞,她闷了几日不曾出门,今日便打算出来透个气,廊庑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有些湿漉的地面还铺了草席,许时薇执意要去琉璃厅看热闹,丫鬟拗不过她扶着她去。
可巧从二房游廊通往琉璃厅有一小截台阶,许时薇下台阶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人倒是没摔着,就是肚子动了胎气,她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喊疼,惊动了里面的太太小姐们。
三太太连忙丢下手中活计,立即吩咐几个稳妥婆子将人抬回院子,又赶忙去请太医,到了下午申时羊水破了,许时薇有早产的迹象。
阖府太太奶奶们均侯在许时薇所住的秋霜堂,气氛紧张。
夜里寒意沁骨,秋霜堂内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二太太姜氏嘴里喋喋不休,埋怨许时薇过于不小心,害孩子跟着她受罪,她这个人行事有些不着调,三太太不放心,便陪着坐在秋霜堂,堂屋里烧了地龙,婆子们担心太太奶奶们冷,又在各人脚跟前搁了一个炭火盆。
大太太身子不舒服遣苗氏过来探望,三个年轻媳妇坐在一块。
妯娌早产,母子皆有风险,大家脸上都挂着担忧。
谢云初也替许时薇悬了一把心,前世这个时候国公府正在守丧,许时薇哪里会出门,规规矩矩待在秋霜堂,后来平安诞下了玥哥儿,今生出了这个岔子,谢云初也无法预知吉凶。
四爷王书同是个老实人,话又不多,来回在堂屋前打转,听着媳妇在里屋哭喊,急成热锅蚂蚁。
姜氏看儿子这模样,叹气道,“你别在这杵着了,实在不放心,便进去瞅一瞅。”
姜氏虽然爱给媳妇立规矩,其实骨子里并不把规矩当回事,她生过四个孩子,回回皆让二老爷陪在身边,用她的话说得叫丈夫懂得些女人的苦,她嘴里埋怨儿媳妇不够稳重,心里却明白头胎很艰难,怕万一出事,回头儿子后悔。
王书同红着眼眶问姜氏与三太太周氏,
“我真的能进去?”
常言道产房污秽,寻常人家是不许男人进产房的。
长公主不喜这些陈规陋俗,是以王家也不讲究这些。
三太太朝他颔首,“进去瞅瞅也无妨。”
王书同二话不说冲了进去,很快里面传来小夫妻说话声,那许时薇见着丈夫哭得越发委屈,可心里的惶恐却淡去几分,许时薇害怕孩子保不准,害怕自己出事。
她在里头哭得撕心裂肺。
三太太听到了,进了产房隔着屏风朝里面斥道,
“胡思乱想些什么,孩子有八月大了,天底下八月生得多得去了,你这跟足月生的没甚区别,好好留些力气,等会宫口开了好用力。”
许时薇忙止住了哭声,“我知道了,婶母…”
谢云初等人陪坐了一个时辰,孩子还没有动静,也不可能一屋子人全部在这里耗着,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