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眼神幽亮又柔和。
他凝着谢云初不动,窗外透进来一丝柔和的光,浅浅渡在她周身,精致的鼻梁,饱满的红唇,还有一双清澈乌黑的眼,如今才发现,她生得实在是好,王书淮唇角轻柔,撩开她那头浓密的秀发,俯身吻住了她的脖颈,谢云初打了个哆嗦,彻底转过身来,双拳抵住了他的胸膛,
“二爷,我怀孕了。”
她这一抬臂,墨发悉数被带起,几乎盖住了王书淮的面颊,他埋首在她脖间深深吸吮着她的香气,令他朝思暮想的气息。
“我知道…”他嗓音又暗又哑,双臂箍着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将人往怀里一搂,谢云初现在不便做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任由他胡来,况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做那事,她将自己的胳膊悉数抽出来,身子往后一挪。
王书淮视线抬起来,
四目相接。
谢云初嗓音温柔而坚定,
“二爷,我给你纳妾吧。”
王书淮如同被闷雷敲了一记,人一下子便愣在那里,
“你说什么?”
深眸慢慢眯起,五官变得无比锐利。
谢云初重复道,“二爷正值血气方刚,我往后也不便再侍奉您,我给您挑两个貌美的通房,回头伴着您南下,您身边也有个人照顾。”
谢云初原也没这么急,实在是王书淮这会儿反应大,他既然给了她体面,她便干脆做个贤妻。
王书淮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默然坐起身,黑暗中,男人一袭白衫身影如山,深邃的目光咄咄逼人盯着谢云初,仿佛不认识她般。
谢云初也跟着他坐起,秀发铺满了她前胸后背,遮住了她妩媚的身段,唯剩下一张干净皎洁的脸,她温和地看着王书淮,
“只一桩,二爷要答应我,我是你的正房嫡妻,凭谁都不能越过我去,你原先也不许我提和离,只要二爷做到,咱们夫妻相敬如宾,相安无事。”
言下之意是,若他做不到,她便和离。
王书淮脑子里一阵轰鸣,谢云初每一个字都跟刀子似的下在他心口,痛意沁入四肢五骸,他唇色倏忽白的可怖。
他不敢相信,他千里迢迢飞奔回来,却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王书淮下意识便要责问她,可很快他反应过来。
没有女人愿意给丈夫纳妾,她刚怀着孕,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他那个糊涂母亲干了混账事。
王书淮双目攫着她,努力克制住情绪,“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
谢云初一愣,那婆母一贯便是这个主意。
她语气平淡,“是我的意思,也是婆婆的意思。”
这话对于王书淮来说,便是姜氏在逼谢云初。
他的妻子刚怀上孕,胎还没坐稳,他母亲便行此下作之举。
王书淮脸色都给气青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极度温和,安抚着谢云初,
“你先好好歇着,我尚有事处理。”
话落,合衣下榻,从屏风处取来外衫,飞快穿戴整洁,往外头去了。
林嬷嬷听得里屋有说话声,等王书淮出去,便进了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云初脸上含着笑,“没什么,对了,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刻,还早呢,只是外头在下雪,天色阴沉着呢。”
谢云初正想说什么,这时秋绥忽然从外头奔了进来,朝谢云初禀道,
“姑娘不好了,方才二爷出了院子,正撞上宁和堂的秀嬷嬷,秀嬷嬷说是二老爷与二太太请他去宁和堂呢,奴婢打听了一遭,昨日那三少奶奶怂恿着太太给咱们二爷挑通房,今日太太便在院子里选丫鬟,这会儿听说二爷回来了,马不停蹄将人唤去,必定是为了那事。”
秋绥心急如焚。
林嬷嬷脸色霍然拉下,“姑娘还没生呢,那老虔婆也太可恶了,不行,”林嬷嬷扭头看着谢云初,语气笃定,“姑娘,咱们得想个法子,决不能叫太太得逞。”
王书淮这厢正想去寻姜氏,听闻姜氏也在找他,当即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往上房去。
待他携满身风霜踏入宁和堂,却见自己母亲父亲齐齐坐在上方圈椅,而角落屏风处立着两个楚楚丫鬟,王书淮一眼便看出端倪,他不动声色上前施了一礼,
“请父亲母亲安,母亲寻我何事?”
那姜氏见儿子一件大氅都没有,只独独一件湛色的袍子心疼得不行,连连抹泪,
“我可怜的儿,那谢氏就是这么伺候你的,连件厚衣裳都不给你备着?”又双目款款看着二老爷,叹道,“可见书淮身边还真需要个可心人。”
二老爷拗不过妻子,叹了一声,“你要这么做,我也不拦着你,只一句话,嫡子出生前,通房喝避子汤。”
姜氏连连点头,这才温柔地往儿子望来。
王书淮脸上挂着斯文的笑,眉目极为平静地看着自己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