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得救了。
因为天花板的颜色异常洁白,四周都是安静的,没有男人们打骂少女、打牌搓麻的动静,也没有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想要喘息而拼命呼救的呜咽声。
喉咙?许寂忽然抬手去摸自己的喉咙。她记得刚才有人在掐她,她昏了过去,她快死了。
但手指触到脖子时,却碰到了一处高高隆起的喉结。喉结?她什么时候有了喉结,她的喉结怎么变成了这样古怪的硬疙瘩。
许寂掀开被子跳下床,看了眼四周,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他们已经把自己卖了么?女孩子也有人要?这房间装修得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卖到破落的小山村。
她苦笑了几声,猜测自己也许是被卖给了有古怪性癖的富商。
富商也没什么不好。不对,她在想什么。无论是破落村庄里的童养媳,还是被人锁在房间里的破玩偶,都是一样悲惨的。
走进卫生间,她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有个男人,长得和她原本的模样有几分相似,虽然八九年不见了,但她依然认得出他是谁。
比她小三个月的,同父异母的,那个小三给她生的亲弟弟。
“许枷?”她皱着眉,盯着镜子看了几分钟,又伸手摸了摸隔在他们之前的银镜,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从喉咙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低哑的男声,开口,“操他妈的,穿成你还不如让我直接被掐死算了。”
许寂毫不犹豫,狠狠地对着这张脸给了一巴掌,也不管传置大脑表达疼痛的指令,再打了一巴掌。
直到把这张脸抽肿了她才能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被绑架了,也许是拐卖,她不确定。上学经过偏僻的小路被人迷倒了,然后被那些人带到了不知名的居民楼里,关了好几天。大概是她睁眼的半小时前,有外地来的买主到那地方选人,一来二去看上她了,要把她带走。
她从小性子刚烈,骂要还嘴、打要还手,连许枷都有好几次给她打个半死,更别提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臭男人。她想也没想对着那些人的下身就是猛踹,又哭又叫,作势要把声音传出去。
然后她就被人掐死了,一定是,要不然灵魂怎么会飘出来附在许枷的身上。
许寂终于能从连日的紧张中脱出身来,站直轻松地舒了好几口气,再把脸撇开,随便接了几捧水洗脸。
这样活着还算不错,超出了她的预期,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洗着洗着,她忽然记起什么,随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再后退一步低头去盯裆部的凸起,愣了几秒,脸上有些发烧,又骂,“真是他妈的,赶紧给我下去听见没。”
刚附到他身上没多久,许寂没这个胆子伸手碰,心里权当它不存在。
正是这时,她正想着此番占领了弟弟的身体后要怎么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时,卧室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肯定要接,既然决定以后都当他了,现在就别露出端倪。她反应过来后,快步往卧室里走,在床头的缝隙里摸到了那款时下最时髦的iphone3,终于在对方挂断之前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她操着许枷的声音开口询问对方,说完又想,陌生电话其实可以完全不接的。
时间停滞了几秒,她听见那边浅浅的呼吸声,而后钻出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又小又虚弱,即将说出来的,是在同她求救,
许枷在喊她,“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
他醒来的时候正被人装进了麻袋里,脖子很痛,四肢都不能动。
搬动他的男人一直在说,“叫你他妈的别冲动,人小姑娘叫几嗓子怎么了,邻居问就说是在操人,左右糊弄糊弄肯定能再拖几天。再说咱们卖完这批就要离开,你犯得着把人掐死么?”
另一个人又用脚踹了踹他,冲他吐了一口痰,凶狠地骂道,“操,老子下半身的幸福都没了,管她能不能活,不卖也就亏五千,要是不弄死她,咱们都得坐牢。”
卖苦力的这位可苦了脸,“人都没气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尸体,咱们可就不止拐卖妇女儿童罪这么简单了。你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害~你要是真生气,等你那儿好点了,想怎么玩都行……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没想到那人给他一个翻身,把两坨圆滚滚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下方,使他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更为艰难了。
什么情况?
许枷用尽全力踢了踢一直给他说好话的人,试图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诶!卧槽,这东西踢我。”那人吓了一大跳,把手全松开了,又往后退了几步。
“说什么屁话呢。刚才验了十几分钟,摸的脖子上的动脉,一点动静没有,不可能活的,肯定是你不小心碰到了。”没什么好话的人坚持自己的判断。
“你再掀开来看看,妈的万一刚才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呢。处理个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