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虑公主怒上心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告姨母生的幼弟。随即借着太后母亲的手看完,隆虑公主瞠目结舌,奏表上说的人是她亲自带过几年的弟弟吗。
太后不信她视如己出的孩子这般混账:“污蔑!皇帝,这一定是污蔑!”
刘彻无奈地很想翻白眼:“相国不怕朕查清之后诛他全族?”
太后哑口无言,满腔怒火瞬间消失。
刘彻:“以前朕就有所耳闻。母后倘若不信,明日朕就令人前往常山国。只怕事实比奏表上严重十倍甚至百倍。一旦廷尉介入,就是朕也不能干涉。否则以后廷尉就不会办案了。”
太后沉默下来。
刘彻:“奏表留在这里,母后慢慢考虑。您烧了烤火也行。”
太后望着儿子走路带风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母后,此事说起来也是常山国内政。母后不希望陛下插手,奏表烧了便是。”
太后震惊,她细心教导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常山国子民不是大汉子民?舜儿逼的贫民揭竿而起,不得陛下出兵平乱?交战就有伤亡——”王太后想起什么,“卫青除外。可卫青平时已经很忙,还得为出兵匈奴做准备,哪有精力平叛?再说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朝廷这几年跟匈奴交战,国库空了大半,哪有钱救刘舜!”
隆虑公主心说,又不是我鱼肉乡民,您吼我做什么。
冷不丁想起什么,隆虑公主心头暗喜:“母后说得是。女儿眼皮子浅心又窄,一时没有想到这么多。说起来,小弟也太嚣张了。昭儿跟他比起来简直像过家家。”
太后下意识点点头,随即转向她:“你此话何意?”
隆虑公主摇头:“什么什么意思?不是吗?”
太后面色微冷,真当她老眼昏花。
难怪皇帝要说一旦交给廷尉处理他也不好说情。
“来人!”
黄门移步上前:“奴婢在。”
“给皇帝送去。皇帝问起来你只管说,天下是他的天下。”
隆虑公主脸色微变。
太后眼角余光注意到,暗暗叹气,没有一个省心的。而太后也不想看到不省心的,令隆虑公主退下。
隆虑公主回到家中只有奴仆和她夫君隆虑侯,昭平君在太学。隆虑公主不想看到成天醉生梦死的隆虑侯,她去隔壁找婆母兼姑母馆陶大长公主。
甫一进门,隆虑公主就听到丝竹声。隆虑公主不想进去,但她好奇,靠近一些,一群男男女女,欢歌饮酒。坐在主位的二人,男子满头乌发,女子一头银丝,亲昵的依偎在一起。
隆虑公主眼睛疼,扭头回府。
休沐,昭平君回来,隆虑公主拉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检查一番,确定儿子没饿瘦,开始长吁短叹。
昭平君奇怪:“出什么事了?”
“陛下真真一点不讲人情啊。”隆虑公主这几日叫人留意过朝中动向,昨日有几名官吏身着常服悄悄出城,往常山国方向去了。
昭平君:“母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难免心存幻想。”
昭平君愈发好奇出什么事了。
上次休沐去找小太子路过宣室,不巧被皇帝舅舅看见,舅舅依然没个笑脸,也没说以后不许找太子表弟啊。
“母亲,您又惹舅舅生气了?”
隆虑公主心堵,什么叫她又,她几次惹得皇帝不快都是为了谁。
这个小没良心的!
隆虑公主难受的想哭。
昭平君见状慌忙认错:“母亲jsg,儿子错了。儿子还有事——”
隆虑公主抓住他:“你不是想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我这就告诉你。”随即告诉他,常山王就国前太后和皇帝最最疼他。如今犯了事,太后不管,皇帝准备把此事交给张汤。
张汤出手,小罪能审成重罪,重罪能审成死罪。何况常山王犯的那些事随便一条就够斩首。陛下这是摆明了要治他死罪啊。
昭平君懂了:“母亲心疼小舅?”
隆虑公主顿时感到很疲惫,儿子属棒槌的吗。
“母亲,皇帝舅舅决定的事,谁也不无法更改。您就别愁了。再说了,也是他罪有应得。真以为皇帝舅舅离得远就管不到他?”昭平君起身,“母亲,孩儿沐浴去了。对了,来的路上我吃了一点点心,请太学厨子做的,别做我的饭了。头发晾干我找同窗玩儿去。”
隆虑公主张口想叫住儿子,到嘴边化为一声叹息。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夫君不成器,儿子也不成器。
不说跟卫家那些孩子比,儿子能学曹襄一半也好啊。
昭平君倒是觉着他如今已经很好。太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公孙敬声,哪个知道赚钱养自己。
昭平君说的同窗正是公孙敬声。
没等昭平君找他,公孙敬声来到隆虑侯府外。他不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