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正要推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陆绪章,他到底停下脚步。
只见父亲站在那镜子前,半边隐藏在黑暗中,整个人被一种他说不出的凝重氛围所笼罩着,这让陆亭笈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到底是自己亲爹……
他想问问,但是又有些说不出口,犹豫下,终于是道:“父亲,你,你在看什么?”
陆绪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亭笈,问你个问题。”
陆亭笈:“嗯?”
陆绪章:“你觉得我眼睛发红吗,有黑眼圈吗?”
陆亭笈顿时怔住。
陆绪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蹙眉:“我怎么没看到自己眼角有细纹?还是说,是我整体看着比较憔悴,才给了她这种错觉?”
陆亭笈惊讶得不行了。
就在刚刚,他心里还隐隐泛起担忧,心里想着出什么大事了。
但谁想到,父亲高深莫测地站在镜子前,竟然在想这些?皱纹?黑眼圈?
母亲随口扯几句,他还真当回事了?
父亲怎么这么傻呢?
陆绪章却在这个时候回首,望着自己儿子,他敏锐地察觉了儿子眼中一些并不友好的情绪,嘲笑或者不可思议之类的。
他淡声道:“算了,不用了,我也没兴趣听你说了。”
陆亭笈:“……放心好了,我对评判一个年长男性的相貌完全没有兴趣。”
说完,他便迈步出去了。
出去后,他想想这事,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他肯定是怕母亲嫌他年纪大!
活该,谁让他年纪大了呢!
会讨价还价的男人
之前彭福禄提到的那脱产班终于办起来了,饭店从北京大学邀请了一位英语老师给大家进行培训,而助教的职务则从饭店工作人员中挑选,属于临时兼职。
罗战松一听,马上毛遂自荐,不过孟砚青自然也赶紧报名,反正排挤下罗战松肯定是没错的,他想要的机会,统统抢过来。
上面见此,评估了一番,选了孟砚青,没要罗战松。
这是彭福禄那里直接拍板的,罗战松见到孟砚青的时候,那脸色就不太好。
罗战松:“孟领班,你现在可是领班了,这个好好干,前途大着呢。”
孟砚青笑道:“我觉得当英语老师也挺好的,前途更大。”
罗战松讪讪的:“那……想当什么,那不是轻而易举的。”
孟砚青直接没搭理,过去彭福禄那里报道了。
彭福禄和孟砚青谈了一番:“现阶段呢,你就好好给他们当这个英语助教,至于服务工作,你暂时先歇着,不过万一有什么紧急任务,她们那里实在缺人手了,你再搭把手。”
孟砚青自然觉得没问题,英语助教这工作挺清闲的,偶尔去做做服务员就当锻炼身体了。
而在拿到陆绪章的那笔钱后,那边房子的交割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当即找了王德元,和那位中山装交割清楚,交割过后,中山装还特意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番那房子。
显然对他来说,这房子几乎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等这位老人终于走了后,孟砚青也就开始考虑着拾掇这房子,她当然不会大修整,不过可以自己慢慢调,比如房间内肯定要重新涂一层大白的,还要重新修整洗手间和厨房,这些都是关系以后生活幸福感的要紧所在。
陆亭笈知道她买了房子,急不可待要过来,不过孟砚青让他等等,她先收拾下。
“你来了,你父亲就知道了,回头他一看这边乱糟糟,说不定不让咱们来。”
陆亭笈:“没事儿,他这两天工作非常忙,要加班,也没有工夫搭理咱们!”
不过这时候恰好他祖父召他过去,他不太甘心,但也只好先去了。
宿舍里几个姐妹知道她买了房子后,都纷纷嚷着要帮她出力打扫。
其实就孟砚青的意思,自己慢慢来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谁知道姑娘们盛情难却,不由分说,她也就带着她们过去那房子。
几个姑娘都是勤快人,拿着扫帚抹布的,房前屋后,那些积压多年的枯叶败枝,还有偏房角落的蜘蛛网污垢,该打扫的打扫,该冲刷的冲刷,也才半天功夫,家里看着就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孟砚青特意跑出去,买了一些烤红薯和面茶,招呼大家吃,大家伙擦汗洗手脸,一起坐在台阶前吃。
此时落叶有一搭没一搭地飘下来,几个姑娘坐在树荫底下,吃着烤红薯和各样小点心,喝着面茶,说说笑笑。
这么说话间,胡金凤想起一件事:“对了,砚青,素蕊从咱宿舍搬走了!”
孟砚青:“搬走了?”
王招娣也道:“是,今天中午她回来,突然说她的胰子上面沾着头发丝,说谁用她胰子了。”
陈桂珠不高兴地道:“她那语气,好像我们碰了她东西,可是我们好好的干嘛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