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看着她,眸底是异样艰涩的情绪。
孟砚青怔了下。
她张了张唇,用很轻的声音道:“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她轻描淡写,仿佛确实并不在意了。
不过陆绪章却在意。
他抬起手来,捧住了她的脸,在很近的距离中和她四目相对。
他低声说:“对不起,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爱的人在受着这样的委屈。”
他又想起她蹲在路边喝胡辣汤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十年,才把那个骄傲矜持的孟砚青打下凡尘,他不敢去想,不忍去想。
孟砚青:“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很庆幸了。”
陆绪章明白她的意思:“嗯,我也庆幸。”
他想起早些年,在她病重时,他偷偷溜到雍和宫,在他以前从来没信过的佛像前,虔诚祈求佛祖保佑,给她一线生机。
谁曾想,十年煎熬后,竟美梦成真。
想起过往,陆绪章又道:“以前我工作后遇到一些事,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受,我想自己承担,所以我没和你提,才让林慧有了可乘之机。”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涩:“但其实你有些事,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因为你不想让我难过,对不对?”
孟砚青静默了片刻,才点头:“对。”
陆绪章:“可如果我们不告诉对方,对方就忍不住猜想,猜想起来会更难受。”
孟砚青抿唇,笑了下:“好像是。”
陆绪章:“你今天能和我说一些,我心里很难受,但是却也松了口气,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忍不住猜测。”
对未知的猜测会十倍放大那种心痛。
孟砚青便明白了:“那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告诉对方,好不好,谁也不许瞒着谁什么。”
陆绪章颔首:“嗯,好,我有什么都会告诉你,你也是。”
两个人说话都很轻,轻得犹如秋夜缥缈的雨丝。
陆绪章的动作也很轻,他轻揽住孟砚青的腰,温声道:“至于新街口宅子的事,我会设法找人研究下,研究下原因,当然了,实在没法解决就没法解决,大不了我们住别处。”
他抚着她柔顺的发,声音格外温煦:“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和亭笈的家,我们一家人只要在一起,住哪里都行。”
孟砚青笑道:“嗯。”
硬玉软玉?
这几天和鸿运公司的合同终于落实了,签订之前,陆绪章还特意帮孟砚青把关,从头到尾都看过一遍。
他虽然未必多精通法律,但到底是懂的,谈判桌上也曾经和人锱铢必究,对香港的经济律法都有些了解。
几层把关后,终于签订合同,孟砚青原本就注册了一家大陆珠宝公司,当时取名叫万福,如今这万福公司正好和鸿运公司继续合作,授权鸿运公司的珠宝设计方案,从从中抽成。
尘埃落定后,孟砚青自然是松了口气,谢敦彦也很高兴,他表示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开春时候,他会陪同谢老爷子过来大陆,到时候可能还会有更大的投资合作项目。
孟砚青当然乐见其成,香港珠宝公司过来大陆投资,无论如何都是好事。
而红莲百货大楼那边,却没什么进展,依然在走着漫长的审批流程,秦楷庭说在催着。
胡金凤已经打了停薪留职的报告,等报告审批通过,她就过去帮衬秦楷庭了。现在她为了长进,时不时过去胡爱华那里跟着学习,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就连胡爱华都夸,说她确实是个做柜台的料子。
现在红莲黄金唯一的问题就是黄金首饰配额问题了,就这个事,那天恰好霍君宜打来电话,还和孟砚青提起来。
孟砚青:“这效率太慢了,我就怕到了年根底下还没审批下来,那我们真是白折腾了!”
霍君宜:“要我帮你问问吗?”
孟砚青:“那倒是不用。”
其实要说走走关系,陆绪章那里的关系随便用,他找人打一声招呼就是了,只是做生意,她还是不想走这种捷径,想着等等看,万一实在不行了,再走这个变通。
霍君宜听着,顿时意识到了,便笑道:“也是,陆同志那里其实很熟吧。”
他虽在珠宝进出口公司工作,也有一点点小小能量,在外人看来是成功的,但那只是普通人中的成功罢了,比起陆家的圈子,比起陆绪章,那真是天壤之别。
孟砚青并不愿意和霍君宜提起太多,也就转移了话题,说别的了。
霍君宜却提起来:“你最近听过罗战松的消息吧?”
孟砚青:“罗战松?他最近忙什么呢?”
霍君宜:“听说前一段在云南边境收了不少上等翡翠,给运到国外去卖,国内好几家商场也都想要他的货,现在他们也拿到了黄金销售许可证,也在等着黄金首饰配额。”
孟砚青微拧眉,道:“看来他干得倒是风生水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