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被念得头疼,冯莱莱赶紧打断,“妈,我哥和小同不都看到了吗,就是说了一晚上话。那破屋子四处漏风,可把我冻坏了。”
赵水柳就想,李知青可比魏冬来傲气多了。
虽村里人从没听他提起家里,可知青点里,他见天的收包裹,吃的用的就没断过,只想就知道他家里条件好得很。
人又长成那样,附近村子多少姑娘偷偷喜欢他。
可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只听说知青点最漂亮的那个顾湘和他走得最近,两人早晚是一对儿。
周边十里八乡都算上,自家闺女都敢说是长得最出挑的那个。
可和人顾知青比,长相上是比人强,可和人站一起,却显得自家闺女村里村气的。
她就是亲妈也得认,自家闺女跟人城里姑娘是比不了的。
眼前闺女说起李知青不冷不热的,赵水柳就估摸着,李知青那里开始就绝了自家闺女的念想了。
自家闺女再次被人瞧不上,赵水柳虽有些不是滋味儿,可还要当不知。
她继续开解着,“你说你气性咋那么大,就为着李知青比魏冬生好看有文化,你就能半夜跑去找人家。
得亏你后来想明白了,要不今天村里还不得到处讲你闲话,到时看你还能出门儿不。以后可不敢了啊?”
冯莱莱只想求清净,她说什么都是老实点头,再不是往日说不两句就要顶嘴的样子。
赵水柳只当闺女吃教训了,她见好就收,也不敢再深说了。
总归这回闺女是吃大委屈了。也是因为这个,家里公公婆婆才能对她半夜跑知青院和男人待了一晚上的事儿,连句重话都没当面问。
当然她和男人大儿子私下也商量好了,无事就算了,若外头真传闺女的闲话,闺女硬赖也要嫁给李知青了。
好在,早上出工,村里人倒还没人说这事儿。这让赵水柳松了好大口气。
李知青再好,只他瞧不上闺女这条,自家闺女嫁了也落不了好。
实在喊不起人,赵水柳也就由着了,“那你还躺着,妈去把饭给你端屋里,不吃饭可不行。”
冯家的每顿饭都是定量的,这都吃不饱,就不可能有剩饭一说。要不去吃,之后饿了只能扛到晚饭了。知道赵水柳也是心疼她,冯莱莱只好应了。
五分钟后,赵水柳给她端来了一碗红薯玉米稀粥,一个杂粮饼,还一小碟数得清根数的咸菜丝,给她放到炕边儿桌上,又给她喊起来坐了,逼着她喝了口粥,才回前头吃饭去了。
这样亲人间的关心体贴,久违了。
原世界,父母不在了,所谓的亲人早已面目全非,不提也罢。
不过冯家这还只是开始,总要日久见人心的。好在冯莱莱已炼得铜墙铁壁,任谁再也伤不到她分毫。
听着赵水柳走远了,冯莱莱赶紧放下筷子。比记忆里还糟,要天天吃这个,冯莱莱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很不适合她。
她重又躺到被窝里,再也睡不着。
由吃饭,她才发觉前路着实黯淡,之前想得太简单天真了。
七五年,还是更艰苦贫瘠的广阔大农村,更更凄惨的是,她还要出工干农活。
这真的太伤了!
甚至对原冯莱有了迁怒,那个农村小白脸魏冬生有什么好,冯英英抢去了,就送她啊,做什么半夜去爬李知青的炕?
冯莱莱很确定,那俩肯定是被冻得灵魂虚浮了,不然好端端的,她和李副总怎么会卷到这里来。
整个事件都太奇葩狗血。
原冯莱莱和那个魏冬生,同李知青和顾知青一样,也是沅溪生产大队里默认的一对。
过完年冯莱莱满了十八岁,村里人都猜两人好事要近了,最晚拖不过今年必会办喜事。
因为魏冬生已经二十二了,又在公社武装部当干事,快点结婚,带着冯莱莱到公社安家,他上下班也方便些。
却不想,魏冬生是准备“五一”劳动节办喜事,新娘却不是冯莱莱,而是她堂姐,大房冯有福的闺女。
而导致魏冬生变心的理由很廉价,只是因为冯英英在县城医院当护士长的四婶帮助下,到了公社卫生站当了护士,成了所谓的吃公粮的高级人。
干事怕配护士,这才是互为良配嘛!
最极品的是,魏冬生觉着他同原冯莱莱没说过谈对象,就不算他变心。
昨天中午,竟用自行车驮着冯英英,提着两瓶酒就登了冯家门。
谁家会把魏干事这样的贵婿往外推呀,哪怕夹着冯莱莱和三房很不好看,短暂尴尬后,冯大锤老两口和冯有福夫妻就换了笑脸。
想到甩锅走了的原身,冯莱莱觉着自己真是个纯纯大冤种。
越想越苦逼,冯莱莱独处时的老毛病犯了,忍不住对着空气碎念起来,“这还让不让人活啦?我是无辜的好不?下地干活我真的要死,还不给肉吃,这是要给我闹哪样嘛……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