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宁是一个纬度偏低的沿海城市,四季气候宜人,和属于北方城市的阳林隔了好几个省,十月了还是二十多度,和这里已经步入秋季刮风又降温的情况截然不同。
关了手机,只当是沈殊甯细心使然,没再深入细想,陆亭安靠着扶杆,阖眼假寐。
到公司大门打了卡,上到办公室收拾好测量工具,陆亭安背着包又回到了地铁口。
他今天的任务是将纪飞新房的数据测量记录好。
半个小时后,他走出地铁。
纪飞的房子买在一个交通发达、生态良好的黄金地段,附近既有森林公园,又有多所公办学校,是买房的绝佳选择。
照着微信上的信息找到他的房号,陆亭安将昨天纪飞在车上交给他的钥匙拿出来,开门进去。
户型是经典的三房,面积有一百多平,矩形状的布局最大程度减少了死角,客厅正对着飘窗,采光面大,通风性好,是性价比很高的一间房。
将背包放下,他掏出量尺和笔记本,开始一一测量。
五点,陆亭安完成任务,拍了拍手看向记下的数据,没再多待,右手勾起背包,斜挎在肩上,走出了小区。
原本是打算悠悠散步慢慢走回家的,但陆亭安没想到自己实在有些幸运,没走出几分钟,就搭上了顺风车。
他偏头看向坐在他左侧的老张总,不失礼仪地微笑道谢,同时还不忘嘴甜一番:“张叔气色比上次见又好了许多,看着比我这个小辈都要硬朗了。”
“哈哈!”老张总开怀的大笑出声,“哪能啊,老了,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小年轻。”
陆亭安抿嘴笑笑,没打算再回话,老张总却突然问他:“不过,小陆啊,最近工作很忙?”
陆亭安心内疑惑。
他跟老张总归根到底不是多亲近熟秽的关系,两人唯一的联系不过是沈殊甯背后的沈家而已,见到了打个招呼已经是极限,没理由突然关心一个后辈。
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说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还好,工作嘛,总归都是这样,但肯定还是比不上张叔这样事业有成的人忙。”
老张总听了话,却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小陆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拼事业,但家人也很重要不是?毕竟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
“嗯,您说的对。”陆亭安嘴上应道,点了点头作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老张总看着他,大概是见他态度良好,语气缓和一些:“宗元他虽然不是你的亲家人,但到底是沈殊甯的父亲,住院好几天,你怎么着也该去看望他是不是?”
沈殊甯父亲生病了?
陆亭安心里诧异,明明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却又不得不将锅背下。他压下一股脑冒出来的好些问题,继续垂下脑袋,乖巧认错:“是,您说的对,我不应该太看重事业。”
“哎,你明白就好。”老张总点了点头,恰好车子停了下来,往窗外看了眼,说:“回去吧,记得挑个时间,多陪陪家里的长辈。”
沉沉应了声,陆亭安推开车门下了车。
目送车子离开,无意识地蹙起眉,陆亭安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
“陆亭安。”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听着比平日更加柔和。
陆亭安却没注意到沈殊甯话里的情绪,他开门见山:“沈殊甯,沈伯父生病了?”
电话那边默了默,再开口时,沈殊甯的语气带上几分莫名严肃的意味:“你怎么知道的,我家里人联系你了?”
这样的反应就说明沈宗元住院一事是真的了。
抿着唇,陆亭安抛出一系列问句:“严重吗?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不严重,是以前的旧病。”沈殊甯一一回答,“国庆前几天的事,住了几天院,现在已经恢复了。”
“好,没事就好。”陆亭安下意识点了点头,点完才反应过来沈殊甯看不到。又随意聊了几句,他切断了电话。
陆亭安转身往小区里走。
没有意识到自己额下拧紧的眉毛自始至终没有舒展开来。
走着路,他在心里回忆:
国庆前夕,沈宗元住院,沈殊甯肯定是要去照顾的。可是,国庆第一天,沈殊甯还去他家里看望了老陆老吴。
没有将沈宗元生病的事情告诉自己,不要求自己关念他的父母,但,沈殊甯自己对老陆老吴却是真心实意的孝顺尊敬。
走进电梯,摁上数字,陆亭安目光垂在地面。
看来在温玟家中得出的那个结论得到了印证——
沈殊甯的父母果然不喜欢自己,并且,沈殊甯也尽量避免着自己和他们见面。
果然有情人怎么也分不开
周五,临近下班。
桌上的手机亮起来,陆亭安拿起来一看,是沈殊甯发来的一张图片,角度是在飞机上,图片里大片蔚蓝的天空和棉花团似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