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破裂?”
“是啊。”慕越点了点头,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怎么可能会再站到你这边?”
长达十余秒的沉寂后,有风从小径口灌进来,吹动了慕越的黑发。
那双漂亮的眼睛被稍长的额发遮挡,齐临无意识抬手想帮他撩开,手心的水珠沿着弯曲的指节“啪嗒”下坠,他仿若梦醒,手指曲起,脱力般垂落在腿旁。
“慕越越,”他很轻地笑了,语气说不出的灰败,“你才是那个心最狠的人。”
“你说是就是吧。”慕越无动于衷,抓着那件外套问,“挺冷的,这里离你宿舍那么远,要不要穿上?”
齐临垂眼看他,伸手用力捏了一下慕越的脸,冷声说:“谁稀罕。”
这场闹剧至此告终。
齐临先一步离开,小弟紧随其后,但被慕越中途拦下踹了一脚,身体力行地教育了他一番什么叫祸从口出。
陈答旁观慕越揍人,看得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言出来。
男生愤恨地瞪了慕越一眼,一溜烟跑了。
慕越对陈答说:“给我踢了他。”
陈答:“……你把我当秘书呢?”
他又凶了慕越一顿,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社员们,急匆匆地跑回去。
人都走光了,慕越索然无味地站在鹅卵石小径里打蚊子,手臂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陆端宁走过来,将那件外套团成一团,拉着慕越的手径直回到路旁,把外套塞进了垃圾桶里。
慕越看着垃圾桶说:“多浪费,前面就有旧衣回收——”
陆端宁回头瞪他一眼,慕越闭嘴了。
陆端宁:“过来。”
慕越乖乖过去,站在他跟前,没话找话般随口问:“我们还去社团教室吗?”
陆端宁没有答话,把决定权交给了慕越,他只专注于脱下外衣,把残留着自己体温的黑色夹克披到慕越肩上。
慕越很轻易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湿淋淋的树木的气息,在他睡过的床上枕头上,还有西施晒的发热的尾巴上都能闻到一点。
他离自己好近,慕越抬眼就对上他淡粉色的嘴唇,唇形很漂亮,是好看又好亲的那种形状。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耳根一热,飞快眨了眨眼睛,转头避开了陆端宁疑惑的注视。
扣子只扣了一颗,陆端宁不得不松开手:“怎么了?”
慕越往前走,自问自答道:“算了不去了,连根树枝都没捡到还做什么手工。”
叫不出名字的趋光小虫不停往路灯上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慕越穿过好几盏路灯,抓着夹克外套的衣襟,少见地感到一丝不自在。他习惯性地想躲避弥漫着的暧昧氛围,却被陆端宁追上来,捏住了腕骨。
慕越抬眼,与他沉静如水的眼眸撞在了一块儿。
“越越。”
“……嗯。”
陆端宁迟疑片刻,垂下鸦黑的睫毛,低声问:“为什么走这么快?你还是觉得我们生疏了吗?”
这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些话。
生疏吗?
这像是真话里的假话——对于慕越而言,几千个几万个人和陆端宁放在一块儿做比较,他永远会相信陆端宁,无所谓他们多少年不见。
不生疏吗?
又像是假话里的真话——经年日久,他不知道陆端宁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陆端宁,陆端宁也不会知道慕越的少年时光是在何种艰难的境地下度过的……
“应该……”慕越停顿了几秒,想按捺住自己不平静的心跳,却撞上陆端宁同样紧张的眼睛。
……好像也没有那么生疏了。
他压了压上翘的唇角,若无其事地问,“还有机会补过,对吧?”
“这样还会痛吗?”慕越拿着棉签,小心地碰了碰陆端宁的唇角。
陆端宁说:“痛。”
慕越看他一眼,扔了棉签说:“痛也忍着。”
西施攀着慕越的腿爬上去,踩在他的膝盖上嗅了嗅消毒药水的味道,味道刺激难闻,她伸出爪子就要推下桌,被慕越捏住摁在怀里。
“不要闹,乖一点。你看,哥哥受伤变丑了。”
陆端宁抬眼盯着慕越,一副很介意的样子:“丑了吗?”
慕越偏开脸在笑,只有怀里的西施仰起脑袋,仔细瞧着陆端宁的模样。
她看了很久,久到不像一只猫该有的对人类的关注,让慕越忍不住怀疑她小小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你看,”慕越开玩笑说,“猫都这么喜欢你。”
“她是我在高架桥上捡回来的。”陆端宁突然说。
“什么时候?”
“四五年前了,凌晨一点的暴雨天,我本来注意不到她的,当时沈近在发火,还威胁我再胡闹就告诉家长……太烦了,我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