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管不了!完全管不了!
周鸿云坐在二楼左侧端着茶碗只管研究上头的花纹,什么看他的眼神,他连眼都不抬。
旁边的世子周茂学有样学样。
父子俩一起,装的一手好死。
而就在这个档口,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从二楼右边的席位响起:“外臣一直听闻大周最是讲究礼仪教化,没曾想未来的太子妃居然如此……让人大开眼界。”
开口的是个高大的男子,梳着一溜的小辫,是典型的西戎装扮,而在他身前主位坐着的就是瘦弱苍白的西戎西皇子萧追云。
听到身边人自说自话的插一脚,萧追云皱起了眉头,抬手朝着皇帝拱手:“下臣无状,还请大周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七皇子不必放在心上。”皇帝虽然心里不虞,但是萧追云都开口了,他就不说什么了,免得这位病弱七皇子一口气没上来死在了大周,那可就太糟心了。
“袁经学的意思朕明白了。”皇帝这才侧头看向从头到尾不动如山的周明妍,“周三姑娘对此有何辩解之词?”
“回陛下没有辩解之词。”周明妍终于抬起了眼皮,一双乌黑的眼眸落在下头的袁经学身上,“信阳伯夫妇确实是我打的,我不但打了,我还骂了,坐着马车带着人打上门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嘶——
整个鸿泰殿到处都是抽冷气和不可置信的声音,他们想过她会否认,她会认错,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天啊!
袁经学更瞪大眼:传言中的嚣张跋扈远远不如亲眼所见。
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嘴皮子都在哆嗦,抬手指着周明妍,最后朝着皇帝悲怆高呼:“陛下,陛下您看看,周三姑娘如此作态,怎堪太子妃之位?”
皇帝也有些表情失控,还是皇后最先反应过来,略带疑惑:“呦呦?”
“不过普通姻亲间的正常矛盾处理罢了。”周明妍手里的茶杯啪嗒放到了案几上,“大人乃是朝中大臣,一天天不关心国家大事,逮着人家私下的恩怨也太过小家子气了。”
“你殴打朝中大臣,怎么可说是私下恩怨?”袁经学差点被翻白眼,他嘴里多大的事情,到了周明妍嘴里居然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岂有此理!
“笑话,我周家和母亲王氏都是官宦大族,和我们结亲的还能是普通百姓不成?”周明妍翻了个白眼,“信阳伯夫人当年骗婚,给她那狗都不如的人渣儿子骗了我王氏贵女,为了两家情谊,我周王两家吃下这个亏,只盼那对母子看在我表姐是他们用心筹谋到的媳妇好好对待。谁知道这母子俩狗改不了吃屎,成婚不到三年就把我表姐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还日日立规矩,整宿让我表姐跪在雪地里。我没有打死他们都是看在淑妃娘娘的面子上,毕竟大家都是亲戚,弄出人命了以后不好相见。”
一大早得到消息的淑妃娘娘神清气爽:其实这个面子也可以不用给我。
周明妍小嘴叭叭叭,口齿清楚,声音还响亮,整个鸿泰殿里外都听得一清二楚:“袁经学要是觉得我过分,不如你家出个闺女替我表姐填了这个火坑?”
袁经学一把嗓子仿佛被人掐住了,张了张嘴却吐不出来一个字。
“袁经学,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心眼。”周明妍可不会顾及什么直接点出来,“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跳出来,你以为自己不惧强权,英勇无畏,殊不知当了别人的枪,做了人家的炮灰,蠢不自知,我劝你安心养老,闲事少管,给自己和儿孙积点德吧!”
袁经学活了快六十岁,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有刚正不阿,不趋炎附势的好名声,却在今日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说蠢不自知。
袁经学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来,引起一片惊叫。
周明妍一看人都吐血了,立刻支棱起身子,原本带着不耐的脸瞬间变得无比威严,有种常年上位者才有的迫人气势:“袁经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承担起后果,你一把年纪了莫要输不起,倚老卖老碰瓷我!”
袁经学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两边扶着的人身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袁经学被人抬走了,在场赴宴的就有太医院的院正,带着一同赴宴的几位太医一起去了外头的回形偏殿。
在场其他人:……要不,你也给自己积点德?!
周明妍见宴会厅上下都安静,抬起眼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还有哪位大人对臣女有意见,不防一起解决了,免得等会儿一个个没有眼色的跳出来扰人兴致。”
亡夫诈尸第十七天
整个鸿泰殿都因为周明妍的话安静了下来, 帝后坐在上首看似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言维护她,放任小姑娘和朝臣对线,但知道了小姑娘的本事之后, 帝后不出声就成了最大的偏袒。
毕竟如今的大周, 除了他们夫妇俩,已经没有谁能毫无顾忌打压周明妍了, 而她这么肆无忌惮仗的就是他们的势。
只不过这个偏袒和仗势,在所有朝臣的忍受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