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觉得大雍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我们不再是你想要疏远就能摆脱的关系了!”
兰奕欢这个人向来都是深思熟虑,心事极重,莎达丽这性子却是全世上就没她说不出口的话, 把兰奕欢治的死死的。
他无可回避, 终究也只能说:“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接受我是你的亲人了?”
莎达丽说:“在我心里, 你一直都是。”
兰奕欢说:“对呀, 因为咱们已经相处了那么久, 彼此都熟悉和了解对方, 是不是?但对于其他人来说, 不是这样的。我从小在大雍长大,可能对很多东西的想法、习惯都和你们不一样, 我怕我……”
兰奕欢顿了顿:“我怕我让大家不高兴,或者给大家添麻烦。”
莎达丽完全没把兰奕欢的担忧当成一回事:“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们就没一天是从早到晚都高兴舒心过下来的。”
兰奕欢:“……啊?”
达剌的王室过的这么艰辛吗?
“因为我每天都在给他们添麻烦。”
莎达丽挺起胸,骄傲地说:“我藏过我爹的酒,倒过大伯的墨汁,还剪过爷爷最喜欢那匹小马的马尾巴,今天我跑出来找你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估计现在都在着急的到处找我呢!”
兰奕欢:“……”
莎达丽说:“但是我爹把我养到现在了,也没有丢掉我,因为我是他女儿啊,我给他添麻烦是应该的,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当爹的快乐。”
“你少让他们操了这么多年的心。”莎达丽说,“他们应该补偿给你才是。”
兰奕欢不禁听得笑了。
他靠在墙上,笑起来的时候,仰头看着小巷上方那片狭长的天空,眼中也不知是什么情绪,片刻之后才说道:“是这样的道理吗?”
莎达丽说:“哎呀,你怎么连我都怀疑?你信我的没错!”
她上前抱住兰奕欢的胳膊,看着他,眼中带着祈求,说道:“走吧,走吧,走吧。”
就在兰奕欢被莎达丽软磨硬泡的时候,发现莎达丽不见的林罕果然也在慌神中。
“你说她是听了我们说话,然后就走了?”
林罕问自己身边的年轻人:“你怎么知道?”
那个年轻人名叫阿瓦,也是之前莎达丽第一次带着兰奕欢来驿馆时,曾经跟她说笑的年轻人。
他虽然在这里担任护送出使团队的卫队长,其实也是个贵族出身,应该管林罕叫一声“二舅”。
阿瓦摸了摸头,说道:“她应该是听见了吧,因为她就是从你们的窗户边跑过来的,然后这样的表情……”
他想了想,用手捂住嘴,然后做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倒退几步。
林罕看的满头黑线,挥手道:“行行行,继续吧。”
阿瓦放下手,说道:“然后她就跑到了马边,斩断缰绳,上去之后就离开了。这样应该是听见了吧。”
林罕说:“那你当时是死了吗?为什么不拦住她!”
阿瓦道:“舅,我也听傻了啊!!!先前不是说……”
他小声嘟囔道:“不是说小舅人没了吗?你和大舅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我这也挺难过的,结果现在居然一下子找回来了,难道不惊人吗?”
林罕头疼道:“你这个废物,我真是一天天要被你们这些兔崽子给气死了。他受重伤,脸坏了,被名医治好了,所以模样看着年轻些,就这么简单!以后不许胡乱咒人!”
阿瓦心里想着阿雅思那张年轻的面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说:“名医,名医,妙手回春啊。”
林罕简直想踹他一脚,但这时,阿雅思已经走了出来,阿瓦连忙住口,热情洋溢地冲着冲着阿雅思打招呼:“小舅,您好呀。”
阿雅思微笑着说:“你是拉娜姐姐的孩子吧,你好。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都长成英俊的大小伙子了。”
阿瓦嘿嘿直笑。
孟恩也从阿雅思的身后走了出来,兄弟之间能够重新相认,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生之中最大的喜事,令他严肃的面容上也布满了笑意。
此时周围没有闲杂人等,孟恩便直接说道:“等明天,咱们也把欢儿给接过来见一见吧。之前虽然见过几面,可都没一起好好说过话,其实我这阵子,心里一直很惦念他。”
自从看到阿雅思那封信,知道了兰奕欢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侄子,孟恩就一直非常想见见这孩子。
但一方面是还无法最终确定,也不知道兰奕欢愿不愿意认他们,另一方面也是怕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危及双方的安全,所以他才迟迟犹豫。
如今,其实也不能说是最好的时机,但阿雅思都回来了,全家在这里,就差兰奕欢一个人,孟恩就觉得心里还缺着一块,好像冷落了那孩子,很过意不去。
阿雅思却通过这段时间跟兰奕欢的相处,稍稍猜出了儿子此时可能的心情,他想了想,说道:“欢儿可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