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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实在是混乱之极,又难以解释,齐弼趁乱迅速离开,迎面赶来的临华宫侍卫举剑一架,喝道:“站住!”
齐弼沉声道:“拦我做什么!刺客在后面,你看清楚了!”
他倒也确实是光明正大进宫的,和齐贵妃争执的理由又不可能宣扬出去,侍卫们都认识齐将军,见状顿时一怔,齐弼已经趁机离去。
而方才那个跟齐弼动手的人并救了齐贵妃的人,自然是阿雅思。
看到齐弼,他的愤怒不下于齐贵妃,见对方脱逃,立即追上,然而追到一半,却发现齐弼没了踪影。
阿雅思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眼望前方,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拍。
阿雅思十分警惕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兰奕欢。
“爹?”
兰奕欢正好经过,听见了动静,迅速赶来,支开就要追到这里的侍卫,自己来找了阿雅思。
他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您在这里干什么?”
阿雅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听到齐贵妃竟然要杀齐弼,兰奕臻震惊过后,不免沉默,但过了一会,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他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阿雅思道:“但我追到这里,他就不见了踪影。前面是什么地方?”
兰奕欢说:“再往前面,就是陛下炼丹的道观和寝宫了,没有出宫的路。”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进去搜查的,但齐弼又怎么能进到那个地方?
兰奕欢说:“会不会他根本就没进去,从另一边跑了?”
阿雅思摇了摇头,道:“不会。”
他既然说的这么肯定,就是绝无可能了,那这件事确实十分诡异——齐弼总不能藏到正平帝那里去吧。
如此一想,前方的平静中便好似多了一分诡异。
兰奕欢的脑海中忽然响起兰奕臻之前所说过的一句话:“陛下一直对齐家颇为厚待……”
另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随即萌生出来——
齐弼做的这些事情,父皇到底知情还是不知情?
但如果父皇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上一辈子,还会传位给他?
曾经,皇位突然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觉得一切来得那样轻易,而如今,兰奕欢却又发现,其实所有的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要复杂。
兰奕欢转过头来,发现阿雅思的手流血了,连忙扶他坐下,为他包扎住伤口。
“先止血,我没带药,回去还得再找御医看看。”
阿雅思看着儿子为自己包扎,不禁摸了摸兰奕欢的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阿雅思道,“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跟齐弼动手的感觉十分熟悉了。”
兰奕欢道:“您以前跟他动过手?”
阿雅思说:“他……是杀我的人。”
当年的一幕幕好似重新浮现在眼前——
因为杀掉了进入临华宫的蟒蛇,阿雅思也暴露了自己,因此被侍卫当成了刺客追击。
他一路出了宫,本来以为可以就此脱身,但这一回的侍卫却格外顽固,一直追着他出了城,到了护国寺附近。
“我当时其实曾奇怪过,他们既然想抓住我,为什么不全城通缉,调集五城兵马司一同围堵,但也没顾上细想。现在看来,一切早有谋划。”
兰奕欢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沉声道:“因为调集五城兵马司的话,为了审问刺客,抓捕的时候一定是要尽量留你活口的,但从他们后来的举动可以看出,这些人并不想这样做。”
阿雅思说道:“不错,当时前面带头的人几乎是不惜一切地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与他一直在交手,所以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是齐弼……绝对错不了!”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一切都是如此的蜿蜒曲折,阴差阳错。
那一天,阿雅思奔出深宫,从此之后,就阴阳两隔。
兰奕欢抓住阿雅思的手,低声道:“爹爹。”
阿雅思却笑了,拍了拍他,柔声道:“我没事,我只恨当时没能除掉他,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兰奕欢道:“都过去了,可我就不明白,齐弼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直是专门逮着他们家的人坑。
兰奕欢沉吟道:“爹,你说他会不会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份啊?”
阿雅思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针对达剌的人?”
其实兰奕欢做出猜测的时候原本不是在想这一层,他只是觉得,齐弼不叫五城兵马司也要置阿雅思于死地,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乃是达剌的王子。
这样的话,就算被活捉,只要亮明身份,也绝对不可能被杀。
但阿雅思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兰奕欢,让他蓦地想到了被他忽略的另外一个人。
同样是达剌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