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教训了这家伙一顿,仿佛也发泄出了自己因为这些年没有保护孙子的心疼和愧疚,等到他结束的时候,齐弼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苏合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可惜晚了。”
他现在就算是打死齐弼,时光也不能倒流,兰奕欢受到的伤害真实存在,现在做了这件事,除了让他自己心里面出口气之外,似乎毫无其他用处。
他自负一世英雄,四处征战,从无败绩,却并没有庇佑好自己的儿孙。
兰奕欢在他没看到的时光里长大了,可以自己报仇,自己保护自己,不再需要爷爷,曾经他最稚弱无依的那段岁月,并没有真正家人的陪伴。
苏合王突然有点沮丧,自从见到兰奕欢开始,他一直绞尽脑汁地想要补偿和取悦这孩子,但此时此刻,什么都试着做了,他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爷爷好像很多余。
兰奕欢小的时候,是那个人在他身边……
呸,什么那个人?是那个缺了大德的坏小子!
苏合王怀着有点压抑的心情走出了马厩,一抬眼却发现,那个“缺了大德的坏小子”居然在这深夜里穿的整整齐齐,正站在庭院中,仰头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
苏合王停下脚步。
兰奕臻转过头来,似乎毫不惊讶,冲着苏合王点头打了个招呼,道:“这么晚了,您还出来活动筋骨啊。”
兰奕臻话里有话,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苏合王的来收拾齐弼的行为,怪不得刚才马厩旁边并没有守卫看着。
看着他,苏合王的拳头又有点痒痒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小子竟胆敢利用到老夫的头上,着实欠揍。”
说完之后,他冷锐的目光在兰奕臻脸上一扫,微带煞气:“老夫这些年长寿的秘诀,就是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得罪我的人。”
兰奕臻轻叹一声,说道:“是,当初达剌九部的多桑河一战,晚辈也有所耳闻,大王之威,声震四方。”
空气仿佛凝固。
兰奕臻转过身来,面对着苏合王。
片刻之后,苏合王淡淡说道:“太子过誉。”
一瞬间,他仿佛由以为垂垂暮年的老者,变成了深沉冷酷的草原之主。
兰奕臻笑了笑,说道:“原来苏合王也认出了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确实应该是见过一面的,只是时间过得太久,印象模糊了。那个时候,小七都还没出生呢。”
听到“小七”两个字,苏合王唇角微微一抿,说:“本王这次来,就是要把他带回到达剌去的。感谢太子这么多年对我孙儿的照料,稍后,达剌一定会奉送丰厚的谢礼。”
兰奕臻淡然说:“对我而言,这事上万物都比不得小七珍贵,为了他,我可以不要性命,不要皇位,不知王上还能拿出什么大礼来呢?”
苏合王没想到兰奕臻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把话就说的这么明白,一时眉间透出沉怒。
他虎目含威,逼视着兰奕臻,说道:“本王要带回自己的孙儿,无需太子同意。如果你不想在达剌和大雍之间燃起战火,就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
兰奕臻道:“那我冒昧地询问一句,王上又为何要如此反对我与小七之间的事呢?是舍不得他留在大雍,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会伤了脸面,堕了威名?”
兰奕臻丝毫没有刻意逢迎苏合王,或者先减轻一下他怒火的意思,这些话一句句说的直截了当,苏合王只想骂他一句“混账”。
他冷笑道:“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自以为看穿了长辈的心思,就在这里妄加议论起来了!本王一生的脸面威名都是靠自己真刀真枪挣的,又何必寄托在儿孙的身上?我用不着他给我挣什么体面!”
他打量着兰奕臻,神色不善,又说道:“我倒想问问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国之君,是打算立谁为储啊?”
兰奕臻道:“此事不难解决。我上有兄,下有弟,就算没有子嗣,兰氏也不会绝后,只要挑选合适幼童进宫,加以栽培,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苏合王知道兰奕臻并没有太子妃,但是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个孩子太容易了,又不是非得纳正妃才行,更何况,他还比兰奕欢足足大了八岁,枕边总不可能一直什么人都没有。
所以苏合王本来想质问,如果兰奕臻对兰奕欢太好,下一任储君对兰奕欢生了猜忌之心该怎么办,可是此时听兰奕臻话中之意,苏合王才意识到,对方好像真的连个子嗣都没留。
“你……没打算留后?”
兰奕臻正色道:“我一生之中,只要小七一人。即使日后过继了皇储,也要让他从小就与小七亲近。”
这些事他早就已经想过了。
“荒唐。”
苏合王道:“我当初会反对阿雅思便是如此,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只当有了情就百事无忧!你可曾想过,他是达剌的王子,你是大雍的皇帝,你们要如何相守,如何来往,如何守好两国之间